“嗯,我在。”诸伏景光清晰地听到了心跳的鼓点,在耳边一炸一炸的,仿佛要飞出来一般。
身体缩水回幼年的恋人轻飘飘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从怀抱中滑落一样,他把人捞在怀里,尽量调整到一个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还能保护好对方的姿势。
梦里的死亡会是真实的死亡吗?
这会对神木千裕有什么影响?
他没有时间多想太多,直到神木千裕拽住了他的衣袖:“景光……你放开我。”
诸伏景光愣了一瞬,不仅没有放开人,还把他往怀揽得更紧了。
神木千裕脸上的焦急根本无法隐藏:“景光!”
他一点也没有意外自己梦里的恋人和梦外一样的固执。
既然是依照他的记忆和认知塑造出来的情况,自然也会符合他对诸伏景光的了解。
他勉强集中起一点精神,连眼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仍然清亮如昔。
神木千裕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和无力。
他无畏死亡,但此时白鸟愿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他的死亡一定会连累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他不想死去。
他想活下去。
更想他们活下去。
可如果神木千裕的意识在此时此地湮灭,现实世界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绝不会对他有防备。
就算他们能看出自己的状态不对,难道他们还能对疑似被组织控制的自己动手吗?
他头一次如此惊慌恐惧地发现自己才是他们胸腹处直指要害的那柄利刃。
后悔吗?
白鸟愿的声音仿若鬼魅般缭绕在耳边脑中,他看到白鸠予对自己伸出的手,看到了工藤优作一笔一划写下的他的名字,看到诸伏景光张开双臂的拥抱,看到漫天飘落的樱花……
他……应该后悔吗?
如果没有认识,就不会有此时的担忧,他不必忧心卧底会对组织成员心慈手软。不必担忧自己的存在会连累到他重要的人。
他们会像两条相对而行是线条,在彼此利益目标冲突的情况下,毫不留情地试图摧毁对方。
他或许会死得毫无价值,和那些扭曲阴暗的淤泥一齐沉入永无天日的黑暗里。
但他的同期们不会有事,不会面对着友人背叛的风险。
可是啊,可是。
他不后悔。
自私也好,贪心也好,如果没有认识他们,如果不曾接触过……
他一定,一定会非常遗憾的。
他想要遇见他们的。若是因为此时的场景而退缩,岂不是对此前一切感情的否认?!
那和……剥离他的灵魂又有什么区别!
他实在头疼地厉害抖着唇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咬着牙拽住诸伏景光的手掌,想要按在自己胸口让他知晓。
那里还埋着一枚夺命的炸||弹。
“......景光!”
“听好了神木千裕。”诸伏景光难得冷下了声音。他后背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手却平稳地揽着神木千裕:“别想让我丢下你。”
身后传来了轰隆声响,而诸伏景光也看到了实验室的大门。
他咬着牙,忍住肺部几乎快要炸裂开来的痛意,在大门虚幻撕裂的前一刻,猛地撞了出去。
爆炸的气浪像是一只巨掌将他们拍向远处,炽热的火浪落在诸伏景光身后,像是一个炸裂的气球一样,将两人轻飘飘地向上抛了一抛。
后方的实验室炸开一朵明亮的火花,而诸伏景光毫不客气地把已经缩水回五岁小孩的恋人提起来:“你看,我们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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