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许蓉注意到杨意心的情绪波动,立刻停止念叨,“还是说太多了吗?”
杨意心摇头:“没……只是……妈,我想你了。”
许蓉眼眶也湿润,“我也想你了,很快我就出去了,你有没有准备好我的房间?”
说起这个杨意心才想起来,之前买公寓的时候给许蓉留了一个房间,但时间久了加上他犯病的时候不清醒,渐渐那个房间堆满东西,成了杂物间。
许蓉看杨意心迟疑,打趣道:“没有?那我出来住哪儿?”
“房间是有的,”杨意心说,“要等我回去打扫一下。”
“那你可得快一点,”许蓉笑道,“我马上快要出去了,别到时候没地方住。”
杨意心:“不会的。”
有了这个话题打岔之后,他情绪稍稍稳定一些,主动问:“妈,你还好吗?”
“好啊,”许蓉温柔地说,“其实我在里面平静很多,每天规律生活,定期有医生体检,我的病情有控制,也趁着这个时间学习了很多新的知识。考了好几个证,等我出来,妈妈养你。”
好与不好,看状态就能知晓。
许蓉看出杨意心的强颜欢笑没有戳破,杨意心自然也能看出来许蓉的状态不是伪装的。
双相并非狂躁和抑郁两种选择,还会有间歇期,在这段时间里情绪会很稳定,和正常人无异,病情较轻的间歇期大概会半年或者一年,病情较重的可能只有两三个月,因人而异。
杨意心进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间歇期,在大半年的时间里体会到正常的人的快乐,不用吃药,不会被情绪控制,不会整宿失眠,房子里再没有充斥着崩溃哭泣和暴躁尖叫。
但间歇期越长,发病时的痛苦会成倍反扑,那是没有预兆的转折,也许是一觉醒来,也许是正和人交谈的某个瞬间。
如果是狂躁还好,进入极度亢奋的状态比骤然坠入深渊被无休止的抑郁情绪包围好一些。
有几次杨意心从间歇进入郁期差点儿没挺过来,井井有条的生活立刻变得毫无章法,他像个失去魂魄的人,消融在没有边际的低潮中,好多次醒来躺在地板上,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干尸。
他太了解这种感受了,所以提醒许蓉:“妈,你的……间歇期多久了?要……注意。”
“放心吧,我知道。”许蓉说,“我和这病相处的时间比你多。”
说到这,她注视杨意心清瘦的脸,自责道:“意心,是妈妈对不起你,把这个病带给你,还让你……经历这些事。”
“别说这些。”杨意心说太多话,喉咙有些干痛,“不怪你,都是那个人的错。”
怪就怪负心汉变心出轨,还堂而皇之让小三上门。
他们都是受害者,杨意心从未怪过许蓉的选择。
母子俩一直聊到探视时间结束,杨意心走之前,许蓉嘱咐他多喝水少说话,争取早点养好嗓子。
杨意心露出浅笑,用口型说:我知道。
走出监狱大门,他站在门口叫车,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一圈儿附近,油柏路蒸腾起来的热气模糊视线,马路幽静,放眼望去一辆车都没有,稀稀疏疏的梧桐树更无法藏人。
在林荫下等了三分钟车子才来,杨意心回公寓后第一件事躺在沙发上,疲惫闭眼,犹如倦鸟归巢。
郁期里每一次接触外人对杨意心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医生反复强调需要社交、需要出门走走,生活圈让他们沉浸自己的世界中,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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