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哭得声音不大,一点也不激烈,只是掉了几滴泪被人看见,他很平静地陈述,“你是爹娘亲人都死光了,但我还有个弟弟。我快几个月不见他,他在柳刀宗手里生死未卜,难道不能哭么?”
风逐雪听出来阿飞是在骂他,难得没生气,虽然不觉得他有多可怜,还是准备抬起袖口给他擦泪痕,却被阿飞下意识一手挡开。
风逐雪明显愣了一下,阿飞手也僵在半空中,又很快垂了下来,什么都没再说,胡乱抹了把脸,紧紧贴着墙闭上眼。
他的性格是惹祸的根苗,已经不能再走错一步。
必须找个理由将小宝从这些事情中摘出去,不能让他参与进来。
武功、复仇、身世,这些每一样都与小宝无关,至少不能牵连他。
阿飞这么胡思乱想地睡了一夜。
到了白天,趁风逐雪不在,他准备取出床下的白绢。
可是无论摸了多少遍,那个地方都只是硬冷的床板。
心陡然下坠,阿飞一翻身,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短暂的慌张过后,他用手撑住身体一点点往床外挪动,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然后仔仔细细检查好几遍,却只是在重复一个绝望的事实——床下空空如也。
亡灵书竟然不见了!
阿飞手脚僵冷,神色迷茫而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大娘毕竟已死,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又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房中偷走它?
最糟糕的是他杀人以后还没看亡灵书上的第二阶段内容,不仅自己武功停滞下来,还便宜了旁人。
阿飞重新躺回床上,一身的汗渐渐冷却。
等到傍晚时分,阿飞叫门口丫鬟进来,问他风逐雪什么时候回来。
丫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公子今日清晨便交代了,要在紫竹林见陆鸣风,不回来。”
陆鸣风?
阿飞没听过这个人,但不妨碍他要去见苏裁冰。
他点点头,随便找了理由叫丫鬟去后厨熬草药,然后自己推着轮椅去苏裁冰的庭院。
夜晚的风家阴森可怖,主楼与他们的院子隔得又偏又远,只突突闪着点明火,仿佛寂静无人,可阿飞往外走,时不时又能碰见巡逻的守卫上来问话。
其中一个守卫见阿飞身边不带一人,主动要帮他推轮椅,被阿飞拒绝以后收回了手,眼睁睁见阿飞慢慢地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这一路上,阿飞试想了不少可能性,也许拿走亡灵书的人也是眼馋它许久,这项武功以“阴毒”闻名江湖,凡是不走正路的歪门邪道都有抢夺它的心思,风家未必就只有风氏的人,可能早就混进去了别的帮派的眼线。如果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只有可能是风逐雪和那位为他扎针的女大夫拿走的了。
女大夫又是在听苏裁冰的吩咐,那么多半苏裁冰早已知晓此事,知道他的身世,更知道他的筹码。
怪不得他不奇怪自己杀了杨大娘,还叫女大夫悉心照料自己,一定是企图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阿飞来到庭院门前,重重敲了好几下。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丝毫不意外他的出现,微微侧身请他进去。
周转这么长时间,阿飞终于见到了苏裁冰。他虽说并没有什么可以震慑对方的东西,但还是过来了。
苏裁冰见到他,笑着寒暄,“来见小宝?”
“杨大娘死了。”
“我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苏裁冰照旧是那副标志性的笑容,“杨大娘死了就死了,本来宗主见她近来不安分,已经打算将人除掉,你率先动手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阿飞见不惯他这副尽在掌握的神情:“苏公子,你一不给我人手,二不告诉我计划,手里还有人质,这是绝对不公平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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