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阿飞,你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你早就有过想放弃的时刻?如果我说的话让你动摇,也许是你早有了这样的想法。”
阿飞手指攥紧,一言不发。
韩棠溪恳切地望着他,真心道,“阿飞,和我一起走吧。”
“一起走?”
“是,我逃跑后会去峨眉山拜师,你还有武功,无论是重新拜师还是行走江湖,做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柳刀宗和风逐雪还没能只手遮天,你隐姓埋名,他们真的找得到你吗?”
阿飞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韩棠溪以为他不会再给她答案。
可是她快离开时,却听见阿飞低低的声音,有些空洞苍白,“五小姐,我不像你。我没的选。”
韩棠溪不知道阿飞过去的经历,想劝又无从劝起,张嘴后欲言又止。
阿飞勉强朝她挤出笑来,“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你走。你一定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还有改变想法的时间。”
“等等五小姐,还要麻烦你去百宝阁东边第三处废墟里帮我取一张白布。那里有我衣服碎布条做的记号。”
韩棠溪回过头,“好,什么时候给你?”
“不,先放在你身上。”
韩棠溪答应了他的请求后才离开。
阿飞坐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发呆,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
他想,风逐雪在那十年里教给他的东西,起码有一样是真实的。
那还是阿飞第一次举起刀,刚入门的时候风逐雪说的那句话——
“杀人从来只要一刀。一刀便已足够。”
陆鸣风的致命伤正是阿飞潜入混乱的队伍中刺进他后背的那一刀。
可是能毁掉风逐雪的那一刀,又该从哪里刺下?
阿飞闭上双眼,想象着他拔刀刺向风逐雪那一刻的身影。尽管还是个模糊空濛的幻影,阿飞心头却像一簇暖流涌过,驱散了寒意。
子时三刻,韩氏赌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吵闹声、吆喝声、嬉戏声交织在一起,又是个不眠夜。
倘若麻将也有传说,那章叁绝对是神话。
素来有他在,就没有别人赢的局。
风逐雪是稀客,很少有人看他进过赌坊,和什么人赌过,结果这七天七晚以来表现竟然不菲,和章叁过得有来有回,其他人几乎都顾不上自己赌了,全围在他们这一桌前摩拳擦掌。
风逐雪上一局输给大三元,再次洗牌。
“还来?”章叁看了他一眼,“你夫人不是还在房间里躺着,总不能一直麻烦五小姐照顾。”
爱因斯坦根本撑不住连玩七天,睡了玩玩了睡,这时候还勉强清醒,听见章叁这话十分同意,“再不去看看,你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风逐雪上来打宝牌,其他人还没有吃碰杠,章叁迅速投入牌局,打北风。
话题就这么被掠过去了。
至于这个问题,风逐雪心里当然有答案。
他和旁人想法不一样。
他不相信爱情、亲情,也不太相信友情,更不信钱财这些身外之物。
真正可以困住一个人、困死一个人的只有仇恨。
世上绝不存在永恒,只要时间还在往前走,爱情就会消逝,亲情就会变质,友情也会遭遇背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