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翻身看看是哪个儿子最坐不住,一看,钟离廷正跪在他面前,浑身血污,手里抱着一把长剑。
他眼里满是笑意。
“孽障!”铁西王气急攻心,猛咳一阵,鲜血涌上胸腔,“逆子!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造反?”
钟离廷没有太多的话,而是冷漠提醒,“父亲最好把要说的话快点说完,不然等药性发作以后只能瞪着眼死了。”
喉间涌起一股毒药的苦味,铁西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今晚注定要死在他的床上。
铁西王神色未变,用全力坐直了身体,眼光一瞥,门外的侍卫早已都换成了钟离廷的人,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信提醒过他,可见人心向背。
“风逐雪呢?”
“被关起来了。没法听您的吩咐。”
铁西王恨铁不成钢,“你明知我本就属意你···”
“如果没有风逐雪的出现,儿子当然不会如此急躁。可是您竟将选择权交给了他,儿子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是指责我年纪大了糊涂了?”铁西王气得不轻。
钟离廷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踱步走到他身边,“您活到现在,既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他给铁西王喂下的毒药药效已到,铁西王也感受到阵阵强烈的心悸,黑血从嘴角溢出来,喘息渐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西王剧烈喘息着,“你现在就杀了我,不怕众臣议论纷纷?”
钟离廷从腰间抽出匕首,放在他脖颈旁。
毒药还不能放心,他要亲自动手。
没有退路了。铁西王忍住狼狈的喘息,昂着脖子没有求情,他闭上眼睛,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片刻又忽地睁开眼。
钟离廷眉梢轻扬,等他的反应。
“弑父夺位会有上天的报应。”
这是铁西王的遗言。
钟离廷淡淡一哂,毫不犹豫地将利刃扎入他的脖子。霎时间血流如注。
铁西王眼睛蓦地瞠大,死不瞑目。
钟离廷拔出利刃,丢掷在地,俯瞰地上渐渐失去生气的尸体,很久很久之后,漠然地走出殿外。
天仍黑着,暗色的黑幕镀上了灰蓝的边。
凌晨空气格外冷冽,雪夜里的王城寂静得像鬼怪盘踞的幽谷。
殿外陈列的侍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见钟离廷成功走出,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不知是谁先领的头,一齐跪下叩首,“拜见新王!”
“拜见新王!”
声音响彻天际,传遍整座王城。
钟离廷站在高处,俯望着他的兵马,眼睛微眯,露出了野兽般残忍的笑容。
侍卫站起身来,依旧保持恭敬,却难掩激动之色。
要知道,钟离廷为这一刻准备了近八年,慢慢拉拢人心,将脏水泼到其他两个兄弟身上,还拉拢了聪明的钟离忧站队,一度要放弃,最终铁西王总算死在自己手上。
台阶下立着钟离忧,身上裹着火红的长袍,略显焦急地走来走去。
见到浑身是血、眼睛发亮的钟离廷,她心里猛地一揪。
谁胜谁负很明显,父亲已经死在了殿内。钟离忧才赶来一会儿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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