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里马已备好,等到行驶一段路后,阿飞才问他:“你不是没带刀来吗?哪里来的断水?”
风逐雪不以为意:“假的。”
“啊?”
“我的刀留在若水山,从未带来。”
阿飞盯着他,早该想到的,风逐雪不是那种身不离刀的人,他如今不用刀就能杀人了,比那些离不开刀的人又少了个弱点。
他转移目光看向外面街景,街上行人熙攘,商铺林立,相较之下死气沉沉的宛平却萧瑟凄凉。
风逐雪皱眉,鬼狱挪了地方,他在得知钟离忧逃跑后连夜追踪,观察过郊外铁蹄钉留下的痕迹,钟离忧一定往北走,穿过江运涧,再往南绕路甩开钟离廷的眼线,至此踪迹消失。
现在也只能赌一赌。
这里距鬼狱约有数百里远,路况颇差,若不快马加鞭日夜赶路,至少需要十余日。
他调整马速行进,跑死了近五匹马。
阿飞别的不佩服,唯独佩服风逐雪的精力。
没想到三十岁的人既不困又不累,阿飞在马上颠来颠去都有些头晕脑胀,还时不时注视着窗外的高高林立的树木,生怕江淮追不上。
阿飞一边骑马,一边伸长脖子往树上瞅,隐隐绰绰能看到江淮佩戴的半截银色长刀,森然锋锐。
“看你情郎呢?”风逐雪猛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这里半夜有狼出没,小心别被咬死。”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他是柳刀宗的人,不过是在执行任务。”
要不是风逐雪太过分,阿飞都想让江淮和他们一起骑马。
其实风逐雪用轻功更快,但阿飞轻功十分弱,都是当年在若水山上落下的底子,除了骑马外别无他法。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休息,半道上喝点水吃点烧饼就再次上马。
阿飞一是累,二是坚硬的马鞍磨破阿飞的大腿根,起了水泡。
为了尽快到达鬼狱,阿飞一直咬牙忍受,没抱怨过一句,只想着下次见到江淮一定要学学对方轻功。
如此一路忍了两天,总算到达目的地——一大片瀑布。
鬼狱迁址后,找不到机关破不掉阵法,永远找不到入口。
风逐雪在阿飞这个年纪的时候,被他师父一个人丢在鬼狱,从一无所知到轻车熟路只用十天便已足矣。新任鬼狱领主设置的这道障眼法是是十年前玩剩下的东西,不是大问题,背起阿飞一跃跳进瀑布半腰,稳稳绕在山涧藤蔓上,一点儿水花也未溅到身上,借力荡出三丈远,一掌拍向岩壁,凌空落到瀑布另一头的空旷草地上。
瀑布轰鸣,阿飞紧张地闭上双眼。他听到耳畔呼啸的风声,还有瀑布击落的巨响,但周围却安静得令人害怕。
阿飞站定脚步,凝神观察环境。水流轰隆作响,白色雾霭飘渺,映照着山峦林海,犹如仙境。
如此地界为何叫做鬼狱?
阿飞还不太清楚,只跟着风逐雪下山,又借轻功跳过意想不到的机关,整个天地开始颠倒,景象彻底坍塌,山崖水涧不复存在。空间似乎很逼仄,全是茂密的参天古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阳光透不进来,光线发紫,阴暗潮湿,空气混浊,还带着浓烈刺鼻的腐朽草药味。
阿飞突然感到一股强力将他往下吸,猝不及防摔入冰湖中。“哗啦”一声,冰凉刺骨的湖水灌满嘴,阿飞呛了好一阵,死亡的气息扑面袭来,越挣扎陷得越深,任何拳脚也施展不了,他抵抗不住这种巨大的无力感,闭眼昏厥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躺在床上。
瞥眼去看窗外,仍是暗沉沉的样子,时常有黑影掠过,不知是树影还是人影,分辨不清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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