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很久都没听见这把剑的名字,而且如今武林群雄想的都是如何从若水楼中偷到武功,峨眉竟然对风逐雪的身法不感兴趣。
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往往指向匪夷所思的目的,阿飞暂时放下这个念头,将风逐雪的打算告诉她。韩棠溪不意外他的到来,“风逐雪孤立无援,又不想彻底放权,就找个对他威胁最小的门派依靠。其他几大门派无不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唯有峨眉没多少仇人,他看起来谁都能选,其实只有我们一条路。”
韩棠溪凑到他耳边,“你和我走吧。左阎王那边很危险,而且他明知道你和风逐雪的关系,还要派你去接触,不是摆明了想牺牲你来清扫风逐雪这个障碍,他好和蒙古汗王邀功?名声全是他的,苦活累活都是你干。”
这次阿飞没有像三年前那样拒绝,也不再说他有多少苦衷,他没有选择。
阿飞给出一个肯定的期限,语气比从前还要坚定,“你等我半年。如果半年后我能活下去,一定会和你走。”
“半年?”
“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得不等到半年以后。”
“你是要杀死风逐雪?那半年不够的。”
“不,十年可以复仇,二十年也可以,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半年后的局势还不稳定,杀了他对我没好处。”这是阿飞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转而问韩棠溪,“你想一直待在峨眉么?”
韩棠溪沉默片刻后抬头,“不想。”
峨眉固然好,可是对任何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讲,屈居人下总是不如自由自在好。
“那你可以试着等一等我。”阿飞忽然对她笑了笑,罕见地扬起下巴,目光高高的落在远方的黑夜,“我会实现我的理想,谁也无法阻挡。”
“你好像比之前有信心了。”
韩棠溪端详着阿飞的神情。阿飞过去总是愁眉不展,满脸深仇大恨的样子,全身每一根弦都绷得特别紧。不知道他现在能轻松地笑出来,究竟是因为这根弦放松了些许,还是因为早就断了?
阿飞低下头来,“不,我对这件事依旧只有两分胜算,不过我行事比从前灵活了一点。”
“只有两分吗?”
“一分也说不准。”阿飞自顾自地嘲笑。
“你胆子一向很大,你两年前想杀风逐雪的时候,别说一分胜算,零点几都没有。”韩棠溪没有打击他。
“你们打算在王都停留多久?”
“不会很长,等若水楼选拔结束,只有几个师姐留在这里,我马上就要回去。”
“好,注意安全。这几个月非常不安稳,马上等蒙古老汗王一死,几个新王就要争夺位置,必然会通过发起向中原的战争来证明他们的能力,夺取他们争王的本钱。你最好别离开峨眉山。”
“那你呢?”韩棠溪不禁问,“半年后,你打算在这场变故中获得什么?”
“我要夺取属于自己的位置。”
如今的阿飞名不见经传,处处受制于人,武功中等水平,想这些事难免被别人笑异想天开。就像当初阿飞连手脚筋脉都断了,还在想向天下第一复仇,一样地荒谬。
但是阿飞从来不吝惜将这些话告诉韩棠溪,韩棠溪也绝不会冷嘲热讽。
她郑重地拍拍阿飞的肩膀,“我会等你。”
阿飞看向她,“你当年说过,无论我遇到什么样危机的时刻,你都可以来救我。”
“当然。”韩棠溪时至今日依然可以说出这句承诺,“我有自己的手段,就算你到阎王殿门口了也可以给你拉回来。”
阿飞握着她的手,将自己唯一的传家玉佩送给韩棠溪,“半年后,麻烦你再从峨眉来一趟王都。到时候,要么来替我收尸,要么来见证我的理想。”
“你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非死即生,没有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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