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活动了一场,虽周身上下依旧整洁,纤尘不染,却嫌手上黏腻,反正凤族没缺他们水用,便也去沐浴了一回,又换了一身新衣,这才去见师父。
多宝这次换了件玄黑色洒金长袍,抱着傀儡娃娃,迈步走进殿中,光影闪动,衣袂翻飞,一双大长腿甚为显眼。
想起刚才他徒弟就是用这修长有力的腿,一连踹飞了七八个凤族少年,踹得人家爬不起来,上清就忍不住笑。
他的小多宝啊,外人瞧着温和宽雅,接人待物,没有一处不妥帖,实则心眼儿最小了,旁的从不计较,但是,不管谁,说到他师父头上就是不行。
但凡有人说自己一句半句的不是,只要被多宝听见了,那是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报复回来的。
便是他大伯二伯,从前都无知无觉地吃了这小家伙儿不少的亏。
上清嘴角含笑,冲着多宝招招手,青年便熟练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把脸埋在他胸腹之间,快慰地叹息起来。
多宝哼哼唧唧地赖在上清身上,一点儿也不想起来:师父身上常年体温极低,在这处处燥热的不灭火山,抱一抱,可真是太舒服啦!
“师父,大伯二伯什么时候开始挖矿啊?”
上清摸摸徒弟潮湿沁凉的长发,眉眼温润,“怎么啦,待不住了?”
多宝叹口气,“不想应付那群小孩儿了。”
上清心里疑惑,轻声道,“怎么了?他们惹你不开心了?”不是才揍了人家一顿?
青年趴在师父膝头,怅然地道,“他们此番对我还客气,只是……我就是觉着不舒服……”
行走在巨大的梧桐树间,衣着华丽,生活繁复精致的凤族少年,是此间无可置喙的主角。
但,那些忙忙碌碌,灰头土脸,遇见了便要仓皇躲避的小毛球,总是会不经意地扎伤多宝的眼睛……
“飞禽依凤族而生,却又日日不得闲,凤族凭借出身,统领洪荒飞禽,高高在上,受其供养,按理说,二者也算互利互惠。”
“但是……”
他怎么就觉得,那般不舒服呢?
飞禽中强壮有力者,日夜往返雪山和不灭火山,只为取来山巅雪水,供凤族上下日常所用,每每被风雪所困,饥寒交迫,途中遇袭……受伤或是殒命,都属平常。
织鸟们日夜不停纺布制衣,眼睛几欲滴血,羽毛被磨掉,其喙与爪上,更是伤痕累累。
其余除尘打扫者,供应膳食者,歌舞以悦者……更是不计其数,无不疲惫不堪,艰难求生。
多宝想起自己历练归来收到三清山门下的那群鸽子。
他记得当初鸽王便与他提起过,作为族长,他带领鸽群另投他处,也是无奈之举。
鸽子相貌平平,无美貌以侍凤族,更兼资质平庸,毫无特长,体小力薄,留在不灭火山,早晚没了生路,因此这才另投他处,一路跋山涉水,辗转奔波,去往三清山所在。
青年轻轻长叹一声,喃喃地道,“欺压太过了……”
上清抚摸徒弟长发的手便停顿了一下。
他低声哄道,“要不要,师父与元凤说说,叫她……”
他话还没说完,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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