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底线, 绝不会被外物左右, 也不会更改自己的理想与信念的人, 他不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非要如此,不若去死。”
武垣看着琴娘子:“所以你怀疑他——”
“我怀疑他非自愿,是被逼的,”琴娘子目光灼灼, “十三郎如今这般问我话,难道不是查到了什么?”
武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崔芄心中微动。
他想起了那夜亲看厉正初遗体, 查看记录卷宗时,感觉到的违和之处。
比如以厉正初的聪明睿智,以一人之力在权力漩涡挣扎,能持续做这么多年县令, 别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竟然突然不会分析局势了, 察觉不到危机在侧;明明极擅洞察人心,能从些许细节知道别人是个怎样的人,脾性如何,真正的要求是什么,选择恰当的应对方式,却察觉不到夜半过来之人心有歹念,不做提防;明明是个礼数周到,言行有度的人,见客却连衣服都不换,直接穿着寝衣……
给人的感觉很割裂,你都看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心思在待客。
可若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有意要造成这个样子,就很好理解了。
厉正初并非不知道面临着怎样的局势,也不是不知道来人心存歹意,他甚至就是因为明了这一切,所以才会配合……可这样配合,他就死了,又有什么用?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崔芄突然想到一个大胆的方向:“厉正初会不会,想要用自己的死,完成一件事?”
“完成什么?”武垣侧眸看过来,“他现在可是贪官。”
崔芄:“对啊,他为什么变成贪官?世人对此不好奇么?”
武垣:“世人好奇,所以催生了各种流言,成为市井话本小戏的灵感来源?”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崔芄看着武垣,“我说的不是世人,是你,武十三郎,你手下没有冤案,你刚直不畏强权,若人命案撞到你手里,你定会查个一清二楚——”
“他要撞的,是你。”
武垣唇角勾起:“可他的案子,是大理寺在查。”
“你还不是来了?”
崔芄感觉自己没想错,因为二人坐的太近,他干脆借衣襟掩饰,伸手过去,捏了捏武垣手指,眼神暗示——
如果有什么这里不方便说的,可以给他一个回应,让他知晓。
武垣的回应是,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崔芄:……
所以还真是如此!武垣到底查到了什么!是什么是什么人逼得他如此!
崔芄倏的看向琴娘子:“你知道?”
“我不知道,”琴娘子摇头,“我说过,他是君子,他愿为追逐自己理想粉身碎骨,却不会要求别人都要如此,他有自己的行事规矩,纵生死危机在前,也不会连累别人,莫说同我说这些了,便是我使劲浑身解数去问去试探,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崔芄明白了:“你猜的。”
这姑娘本就是聪明人,在一场场宴席中左右逢源,脱颖而出,历练到今日,怎会没点本事,更何况,厉正初是她喜欢的人。
厉正初虽做事严谨缜密,可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喜欢你的女人。
是以,崔芄肯定:“但你还是在查这件事。”
“是。”
琴娘子承认的也很直接:“当年的仇,我没有杀他,今次对他有情,我亦不会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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