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死而后已,怎可这般奢迷?”
韦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干枯瘦削,那是一双经过了岁月,不再年轻的手:“可您过的,不该是天子该过的日子。做太子时被关着读书,一读就二三十年,不允许结交外臣,随便说话,身上无有外财,宫人都逢高踩低,您连吃食都不能保证……我不舍得。”
“您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妻子已经不再年轻,但眉目仍然秀美妩媚,眸底水色动人,很能牵动起别人情绪。
中宗帝犹豫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天边火光太盛,兵器撞鸣,人们的喊杀声都太大了,也太近,听到的人无不震撼,尤其是这权力之巅,皇宫里的人。
这次的事已然闹大,跑不了了。
“女子当贞静淑婉,皇后的心朕明白,奈何犯了众怒,明日早朝朕会发罪己诏,皇后……且先禁足吧,别出去,也别同任何人来往了。”
“陛下!”
韦后敛裙,跪在了地上:“臣妾都是为了您!”
中宗帝垂眼:“朕知道,所以你是朕的皇后,到死也不会改。”
这是……要放弃她了?
韦后最知中宗帝脾性,没再请求,而是闭眼谢恩,退回到自己殿中。
宫女着急,连大氅都忘了帮她脱,追问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等一个人。”
韦后轻轻咬了唇,眸色一点一点,变得坚定:“卓所有宫人退下,东北角暗门给本宫打开,凡有人来,不准看,不准拦!”
“是!”
……
崔芄回永宁坊的路很顺利,御刀郎的人都被牵制在别处,没人来扰他,今夜如此不平凡,巡夜的规矩都变了,但他有武垣的人护送,一路比往日更加平顺。
只是进了永宁坊,将要往家走时,遇到了一个人。
武垣的大伯,武家家主,武三思。
来人手负在背后,明显在等他,消息也很灵通:“你知不知道,御刀郎已经被李骞拿下,今夜擒获贼首,最大的功劳,是他李骞的。”
“多谢告知。”崔芄停下脚步,“但我想,你在这里,大约不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的?”
武家家主看着他,仍然有居高临下的傲慢:“我早告诫过十三郎,你非良配,会连累他。”
崔芄一怔,笑了:“他跟家里说过我的事?”
武家家主眯了眼:“你该为眼下境况愧疚,若不是为了你,十三郎也不会连这功劳都抢不到!”
崔芄:“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以为这个道理,长者该比我们更懂。”
功劳哪能让一个人占全?今夜之乱,武垣的功劳没无法抹除,到处都是他的手笔,到处都是他的布局,所有人都知道,太后知道,朝臣知道,甚至连百姓们都知道,分一点让出来给别人,也能让别人别那么眼红。
故意搭话的意图太明显了……对方在这里,不可能是来废话的。
崔芄突然想到一个方向,恍然大悟:“你才是御刀郎身后的人?”
今夜很明显,御刀郎要伏法,品仙阁要散,而他被御刀郎掳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确定都说了些什么,试探出了什么,这人不确定他知道多少,有没有隐患……遂亲自来试探。
武家家主眯了眼:“呵,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如此言说,可有证据?”
崔芄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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