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
人呐,总要到了最后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重要。
八年前的子弹兜兜转转正中他的眉心。
天亮得晚,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是上天于心不忍,故意给人延续编织未完的梦。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傅识均跪在地上,晃了晃没能起来,但他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似得了糖的小孩。
寺门缓缓打开,与此同时,几百公里外的抢救室门也在打开。
“施主,多年未见,你还是来了。”住持毫不意外地上前扶起他。
傅识均抓住了救命稻草,抖着苍白的嘴唇问:“敢问师父,我所求一事可有结果?”
住持待他站稳,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施主虔诚,上天有好生之德。”
傅识均松了口气,连连说了几个好字,他眼睛瞪大,嘴唇干燥起皮,和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没有相似之处了。
住持深深叹了口气。
“傅总,医院那边来消息了,他们说,他们说……”
傅识均神情凝固,短短一分钟内经历了大喜大悲,有些承受不住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傅总!!”
“施主!!”
两天后。
傅识均醒来时精神饱满,助理守在他的床边。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替我守着他吗?”
他语气不满,直接拔掉了针头,翻身下床。
助理抱住他拖住他,“傅总,医生说你得静养!”
“放开,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还想不想要工资了!”傅识均没想到助理的手劲儿这么大,他身体虚弱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
傅识均无奈极了,“不是,我就去看看他,回来继续养着,行了吧?”
然而助理死活不肯松手,他试探地问:“傅总,你还记得自己晕倒前听到了什么吗?”
傅识均顺着他的话回忆,记忆停留在住持说的那句话,而后就是一片黑暗了,他不明白小助理怎么突然执着了起来。
陆绪风没敲门就进来了,乍一看到两人的造型,简直一言难尽,“你们两个这是演琼瑶剧呢?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陆哥,淮淮他怎么样了?”傅识均难得又叫了他一声“哥”。
陆绪风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放下果篮,语气随意道:“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他得继续观察,让我们不要随便探望,你赶紧歇着。”
傅识均听了他的话,停止了挣扎,顺着助理的力道躺回病床上。
助理喊来护士,让她重新扎针。
陆绪风从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削皮,一条长长没有断截儿的皮咕咚掉进垃圾桶。
傅识均开口拒绝:“我不……”
陆绪风头都没抬,直接把苹果塞进嘴里,“嗯?你说啥?”
傅识均一言难尽,“你到底来干嘛的?”
陆绪风把苹果咬得咔嚓响,“我?我来盯着你,免得你死,呸呸呸,反正就是来监视你的。”
傅识均带着一丝祈求地问:“是不是淮淮让你来的?”
陆绪风把没吃完的苹果扔进垃圾桶,四处找纸巾擦手,傅识均看他团团转,始终不回答他最关心的问题,急得他恨不得上前把话都从陆绪风嘴里摇出来。
“嗯?是啊,所以你别作了,赶紧养好身体,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这么快就垮了怎么行。”陆绪风擦好手,连道别都省了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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