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东站起身来,不发一言地向外走去。
“于叔。”江辞突然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在茶室内有些微的回声,像隔着很远的隧道缓缓地传来,“听说于渌那外室刚诞下一对双胞胎女儿,还未恭喜于叔喜得金孙。”
于渌今年三十有三,正室娶得了何正科技的二女儿,结婚十年给于海东生了三个孙女。他外面包了几个小女孩,领到于海东眼前的孙女源源不断,最近受宠的这个外室原本养在波士顿,自从有孕便回了国天天跟着于渌到庙里去拜,拜来拜去还是生了两个不带把儿的。
江辞几乎可以想象于海东呕血的心情。
果然他冷哼一声,甩手向外走去,“等我真的得了金孙,大少爷再贺不迟。”
江辞手里转着碧绿色的茶盏,脑袋里在想于海东刚才讲的话。他心里模糊有了两个大体的猜测,天平左右摇摆,不能分出上下。
“啧,”他轻轻叹了一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于海东,江毅,江千钰……有点意思。”
“哎云楼,你来了!”梁子川声音很兴奋,领着他在餐桌上落座。
包厢里左右都是熟面孔,正围成一圈喝着茶水说笑闲聊。梁子川马上要结婚,今晚按照惯例是圈子里的朋友给他办的单身夜,位子差不多坐满了,看样子得有十几号人。
“我是不是来迟了?”宴云楼问,“路上有点堵车,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儿,”梁子川说,“还不到咱约的时间呢,是这帮人来得太早了。你先坐,等等江小爷,他马上到,到了咱就开饭。”
江辞十分钟之后进了包厢的门。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底黑纹的复古印花衬衫,一路打着招呼走进来,笑着跟梁子川握了手,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满桌唯一一个空位上。
徐航坐在江辞的左手边,俩人一直低着头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餐桌上有人问梁子川,本来打算明年开春结婚,怎么突然提前到了十二月份。
梁子川叹了口气,“我岳母身体不好,本来赶着明年初结婚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没想到上礼拜住了一次院,医生说怕是挺不了多久了,这才又赶忙把婚礼的时间提前。老太太没别的愿望,就是想亲眼看着小女儿嫁人。”
梁子川和他未婚妻逄紫棠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起来的,他母亲早逝,从小受了女方家里不少照拂。
前进实业的逄总和他太太是圈内有名的伉俪,夫妻恩爱多年,双方都没有一点花边新闻。
但是世间好物不坚牢,逄太太今年才不到五十岁就患了绝症,逄家和梁家国内外遍寻名医,但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梁子川的眼眶通红。
江辞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事他之前帮过忙,费了一番功夫透过“浮雪堂”的关系找到一位非常有名望的德国医生,那位医生正在做最新款的特效药,只不过实验只进行到临床阶段,还不能保证用药的效果。江辞把这件事跟逄家人和梁子川说了,全让他们权衡利弊,自己去拿主意。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逄总握着妻子的手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逄太太自己做了决定,她说命已经走到这里了,若是不放手一搏,只怕过了今天再无明日。横竖也不会更差了,不如试试,看能不能有新的生机。
一开始确实疗效显著,不仅病痛减轻大半,各项指标也奇迹一般飞速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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