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过久违,也太让人怀念,几乎让宴云楼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好吃吗?”宴云楼看他风卷残云地消灭了大半牛排,心里面有一点欣喜,又忍不住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肯定。
自重逢以来,他已经得到了太多的拒绝,每次每次被江辞推开,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深知这是自己罪有应得,但他仍然感到无法抑制地难过。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过去的江辞对他的优待,他曾经以为自己在他眼中会永远闪闪发亮。
可是宴云楼所承受的拒绝,不过也只短短几日而已,五年前一直被他否定的江辞,抱着被舍弃的心独自漂泊在异国他乡的江辞,这么多年来心上的茧何止千百层,他是怎么坚持到今天的,他想也不敢想。
江辞含糊地应了一声。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吃素的?”宴云楼眨眨眼睛,努力把那种落泪的冲动憋回去。
他想更多地了解一点现在的江辞,重逢之后他总觉得心里很忐忑,江辞显而易见地变成了全然不同的人,让他有一种陌生且难以捉摸的无力感。
“前几年。”
他们分开已经五年,前几年是哪一年,因为什么原因什么契机,他好像也并不想多说。
“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习惯呢?”
“……忘了。”江辞说。
其实宴云楼知道他不是忘了,他只是不愿意说,不愿意跟他说。
他猜测可能是远离了过去那种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生活,所以看到动物的身体组织时所引起的心理创伤渐渐淡去,在时间的神奇力量下终于勉强痊愈。
他真的变了太多了,过去的江辞是一柄宝剑,出鞘时锋芒毕露,却也懂得如何藏拙,他曾经是宴云楼见过的最肆意潇洒的人,人格魅力和工作能力都极其出众,总是有无尽的热情和精力,好像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
现在的江辞……他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生活在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经营着城市里最醉生梦死的酒吧,却活得像无人区一片离群索居的云,在漆黑阴沉的天幕下永恒地流浪。
他才26岁,身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能才刚刚走出校园,开始一份稳定而晋升缓慢的工作,生活中最大的苦闷是薪水太少或者和女朋友吵了架。江辞的26岁却长的好像过完了几个百年,他见惯了很多生死,家人的离心,爱人的背弃,那些尔虞我诈和刀光剑影占据了忙碌而疲倦的前半生,他以一种全然放纵的姿态闭上眼睛沉溺下去,只等着岁月自然的流逝,在某天结束这一切。
说心里完全没有芥蒂是假的。找到他之后再往前看五年前的那个雪夜,要说他是从爆炸中侥幸逃脱,无论如何也太过牵强。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连同后续参与救援的向南,一起策划了这场“假死”。
可是当年他为什么要离开,竟然不惜以假死这种决绝的方式,为什么连他、连他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午夜梦回也总是会回想,江辞是真的有那么喜欢过他吗?是不是跟他浓情蜜意的时候也在预备着随时脱身呢?不然为什么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呢?为什么对他连一点点的交代都不肯给呢?
他也想过他是有苦衷的,了不得的仇家惹不起的人,或者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又或者,只是厌倦了这一切,想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重新开始。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宴云楼都会全力支持,绝不会阻挠他的。但是他没有告诉他,这就说明,江辞厌倦的人,也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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