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很长的年岁,但他好像已经过完了别人的几辈子,他有过辉煌光鲜的时候,也跌进过很深的低谷,但是这辈子活到现在,拥有过再多甜蜜可人的恋人,好像也只有宴云楼一个人肯为他挡枪。
即使他也曾在他心上捅刀。
他们两个人之间,谈爱谈亏欠,其实都已经不足够了,宴云楼深深地伤害过他,但也舍生忘死地救过他,他永远是他心里一块宏伟石碑,上面写满爱和苦痛的乱麻。
江辞思虑过甚,精神倦怠不堪,正好酒吧重新装修,他日日窝在家里,偶尔同卢恩旭开线上会议,虽然脑子还算清醒,但手边烟酒不停,活像在修仙。
宴云楼也在家养伤,不过他比江辞忙得多,吊着一只手外出工作超过十二小时,看来同Sander先生谈判形势一片大好,忙碌程度有增无减。
他第一天晚上下班,回家敲响江辞的门,手上提着两大盒中餐,那香味隔着十米远都能闻见。
久不通风的室内烟味呛人,然而宴云楼恍若未觉,笑意盈盈像油画上的天使,“用过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江辞吃了五年白人饭,吃到快要失去味觉,嘴上说着不饿,眼睛不受控制地往手提袋上瞟。
宴云楼心中发笑,清清喉咙报菜名,“要了一份翡翠山珍汤,两只烤乳鸽,清蒸鲥鱼,时蔬还有佛跳墙,这个是什么,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江辞开始苦恼,妈的老子话都说出口了,台阶要怎么找才好。
还好有只乖狗,叼着宴云楼的衣角进门,尾巴甩的像是螺旋桨——江辞决定今晚奖励Bobby半只烤乳鸽。
宴云楼吊着右臂,左手只能用一柄钢叉,却也没多一句嘴,只安安静静陪着吃饭。
吃过饭,再没有理由多待片刻,临到出门,宴云楼摸摸Bobby的脑袋,转头对江辞说,“需要我替你遛狗吗?”
江辞看一眼Bobby,三岁小金毛,正是爱玩的年纪,被关在房里同他一起垂垂老去,实在太不像话。
于是宴云楼得到一份兼职,每晚去街心公园遛小Bobby,换来同江辞的一顿晚饭,当然,晚饭由他自带。
两人日日相对,偶尔聊天都是些寻常话题,饭菜咸淡,天气变幻,间或提起从前,“下雨天手臂会不会痛?”、“我记得你从前不爱吃海鲜”,江辞话少,话题转瞬即逝。
但宴云楼不觉得挫败,日日都能见到江辞,敲开门同他一起吃晚饭,撸金毛的时候手指碰在一处,已经是前些年想也不敢想的幸福。
但是越相处,反而越疑云丛生,江辞的身体不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也许短暂相见时还能掩饰,但相处久了,宴云楼见过他脊背僵直,冷汗直流,神情时常表露出一种隐忍的麻木,最令人不安的是他惯常烟不离手,灌酒如同喝水,已经完全是一种肆意放纵的姿态——
宴云楼心里难以抑制地生出激烈的心痛。
他第二日去找卢恩旭。
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两个高大男人相对而坐。
宴云楼先开口,“江辞在LA待了四年半,与你相识三年零八个月,除去酒吧挂在你名下,算是事业范畴,他的身体情况,社交范围,情感经历,我一概不知,今日见面,可否请你将这些告知于我……”
卢恩旭吊儿郎当,在咖啡店叼着吸管喝可乐,“宴总,恕我直言,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宴云楼眯起眼睛,“确实不是求人,等价交换罢了。我知道你和江辞合开的那家新公司,叫什么,OLELON是吧?”
“你想怎么样?”卢恩旭目光警惕。
宴云楼笑一下,“别紧张,融不到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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