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了气势,于是恶狠狠瞪着他,“你、你怎么能不顾别人意愿随便亲别人呢!”
容瑄乖乖点头,模样温和无害,“抱歉,下一次我会注意的。”
沈淮臣脸颊烫得厉害,强自镇定道,“……知道就好。”
他转身欲走,手腕被容瑄虚握住,“檀郎不必忧心,我真的,早就习惯了。”
“小时候背书,不小心背错一个字便会被阿娘用戒尺打手心,有一次实在不想看了,偷偷溜出去玩了会儿雪,阿娘很生气,叫我在雪地跪够两个时辰,跪到不想玩儿了为止。”
那时天空又飘起了清雪,魏皇后没有撑伞,独自站在雪中陪着。
她说,永宁,别怪阿娘心狠,若你不求上进,你阿爹的仇谁来报?
她说,这片江山,不能断送在容昶手里,更不能断送在咱们娘俩手中,这是你阿爹的遗愿。你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必须继承他的愿望。
容瑄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结束的,再度醒来,他躺在寝殿熟悉的床上,母亲正握着他的手默默流泪。
好半天,沈淮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那时……几岁?”
容瑄蹙了蹙眉,露出思索的表情,“六岁?亦或是五岁?”
他自嘲地笑了笑,“记不清了。”
第19章
沈淮臣回府时精神尚好,不但亲自帮容瑄清洗伤口,睡前还跟系统一人一句说了不少男主的坏话,睡着后却发起烧来,陷在深深的梦魇当中。
梦里是杀戮,是铺天盖地的血色,重伤濒死的男主,还有再也回不去的家。
“殿下,您也受了伤,还是歇着换奴婢来吧。”
“是啊,有奴婢跟兰心守着,您去歇一会儿吧。”灵芝在一旁附和道。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纵使她心里天人交战,什么“公主居然是男的隐瞒身份一定别有所图”啦,“事情如果传出去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别说世子爷就是老爷夫人也要被连累真是讨厌”啦,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可容瑄是主她是仆,又受了伤,那些话便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不敢表现出来。
“不必了,我放心不下。”
“再去打盆热水来。”容瑄靠在床头,从背后抱着沈淮臣,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沈淮臣一直在说梦话,额间冷汗淋漓,齿关咬得死紧,好容易将药喂进去,没一会儿又吐了出来。
那日雪地罚跪之后,容瑄高烧不退,魏皇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下拍着背部轻哄,口中哼着一支歌谣。
而现在,容瑄仿照魏皇后的样子颠了颠腿,轻轻地晃着他,“猫儿梳尾巴,一刷一刷整齐好……”
后面的词容瑄记不清了,短暂停顿过后便转为呢喃低语,“檀郎,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便做酥油鲍螺,浇上蜜糖同你一起吃。”
兰心重煎了药送来正听见这句,忙低下头去,“殿下,药好了。”
“嗯。”容瑄接过碗,拿勺子搅了搅,忽地被攥住了袍角。
沈淮臣唇瓣微动,紧皱着眉毛念了句什么,容瑄听不清,干脆叫他趴在肩头附耳过去,声音渐渐清晰了——
“不……不要……”
“别……爸……妈妈……”
容瑄将沈淮臣冰凉的手裹在手心,垂眸注视着他。是在呼唤父亲母亲吗?
好奇怪的发音,天禧朝从来没有这样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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