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涨红,说话亦有些吞吞吐吐,好半天才将一柄白玉折扇交到沈淮臣手里,“在下新作了幅画,想邀人品鉴,不知沈兄是否愿意来?”
沈淮臣诚实道,“我不懂画。”
穆恒望着他,笑得有些神秘,“在下可向沈兄保证,这幅画,任何人都能看得懂。”
话说到这份上,沈淮臣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穆恒送的白玉扇扇骨上刻有一行小字,正对应了时间:今夜戌时,桃花坞,邀君共赏。
第26章
金乌西坠,穆恒搁下笔,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肩膀,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在他面前,梨木桌上的画卷墨迹未干,上绘一绝色少年醉卧于盛放的蔷薇花丛间,眼神迷离地望着一只纯白色蝴蝶。
那少年有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容颜,举止却格外放荡淫.靡。
他轻薄的衣衫半开半解,两条长腿一支一放,赤足踏在几株红蔷薇上。
光裸的小腿修长匀称,在铺天盖地浓郁色彩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粉意,就连被花枝蹭出的一抹微红也透着种奇特韵味。
最重要的是,画中人的五官竟与沈淮臣有八九分相像。
穆恒已经许多年未画出过这样满意的作品了,他伸了个懒腰,自顾自陶醉地欣赏一番,见天色已晚,便唤小厮传了晚膳,收拾收拾准备与佳人相会。
殊不知一举一动皆被另一人收进眼底。
穆恒走后,容瑄从树上跃下,轻而易举地翻进书房直奔梨木桌。
穆恒画技不俗,将少年醉眼朦胧、撩人而不自知的神态画得惟妙惟肖。
容瑄几乎瞬间想到了那个夜晚。
他想起沈淮臣软了身体,毫无防备地在他的怀抱里蹭来蹭去,猫儿一样哼唧,撒娇,求人解了身上的热。
想起这只缠人的猫在他手中释放时湿漉漉的眼尾,还有颊边挂着的一粒泪珠。
那时沈淮臣的眼神和画中人一样茫然,他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醒后将昨夜所有情迷意乱忘得干干净净。
“咔嚓。”
容瑄一贯从容带笑的眼眸变得有些晦涩深沉,掌下坚硬的梨木桌产生一道裂隙。
明明搅了一池春水,又怎能那样无辜。
明明与沈淮臣成亲的人是他,却又总惹来旁人觊觎。
容瑄冷冷勾唇,将烛台对准画卷一角,橘红色火舌即将吞噬纸张时,他忽地犹豫了。
因为画中人是沈淮臣,因为画中人的神态与那迷乱一夜有所重合,他居然起了别样的心思。
容瑄慢条斯理地卷起画轴,往穆恒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掸掸衣袖扬长而去。
他身后的梨木桌缓缓开裂,笔墨纸砚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
“殿下做什么去了,为何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沈淮臣以手支颐,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门口,嘴巴无意识撅了起来,彰显着主人的闷闷不乐。
晌午打发走穆恒,容瑄使人往浴室抬了水,简单沐浴过后主动说要给他揉揉腰,沈淮臣趴在床上,在力道适中的揉捏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已是黄昏。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点灯,丫鬟们守在外面轻声细语地聊着天。沾染水汽的晚风徐徐拂过窗帘,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席卷了他。
心口像塞了团湿棉花,沉甸甸的,沈淮臣莫名有种想落泪的冲动。这种感觉在发现容瑄丢下他独自出门后达到了顶峰,尽管蛮不讲理,但沈淮臣还是忍不住怪他,生闷气。
兰心道,“殿下有事出去了,说是亥时才能回来,特意嘱咐奴婢叫您不必等,早些休息便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