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程伦习惯凡事亲力亲为,并非真心指使他做些什么,随口提议,也不过是想跟他多说几句话罢了。
沈淮臣却很坚持:“可有别处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我会,都能做。”
“程公子,实不相瞒,我与沈轩打算等天放晴便动身,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若不能做点什么,心中实在愧疚难安。”
程伦讶然:“沈兄的伤已痊愈了么?”
沈淮臣不答,他便笑说:“既如此,那就请陈公子教我家福生读书识字吧。”
福生欢呼一声,紧紧抱住沈淮臣的手臂,领着他往卧房走,临近晌午,还留他在家中吃饭。
沈淮臣本就不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一个六岁孩子牵着他的手撒娇恳求,哪里招架得住,知会兰心一声,便顺势答应了。
老实说,程伦炒菜的手艺不错,只是沈淮臣喜甜,宁安府跟容瑄做的菜也以甜咸两种胃口居多,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此刻才猛然惊觉,他竟有些吃不惯外面做的饭了。
“心机男。”沈淮臣嘀咕一声,十分诚实地在心里点了几道菜,打算叫容瑄晚上做给他吃。菜点完了,午饭也勉勉强强吃完了。
程伦只给他们做了饭,自己没来得及吃便被孙义叫出了门,临走前拜托沈淮臣再照看福生一会儿。
小孩子觉多,沈淮臣的故事讲到一半,福生就趴在床上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左右无事,沈淮臣也做不出在别人家睡觉的糗事,干脆回到桌边研墨作画。
他的画技只能称得上一般,依稀带着几分现代技法的影子,用来打发时间正好。
才勾勒出山的轮廓,沈淮臣忽地听见程家院内有人在说话:“大哥!”
凌乱的脚步声穿过庭院,径直进了正堂:“嘿,怪事,说好这个点议事,都跑哪去了?”
另一道较为低柔的男声说:“等呗,大哥最不喜人迟到,许是被什么耽搁了。”
声音粗犷的汉子咕咚咕咚灌了口水,不耐道:“他奶奶个熊,那帮缩头龟不敢正面打,净会耍阴招。老子要是在邢州,非给罗湛打得跪下来喊爷爷不成。”
罗湛?
那不是邢州指挥使的名字吗?
什么人会对朝廷军队如此痛恨?
——起义军。
听这二人言语间对程伦崇敬有加,想必对方在红缨军中的地位很高。他们乔装进村做什么,有何目的?
还是说,整个村子都是都是红缨军的人?
那他跟容瑄岂不是进敌人的老巢了?
即便沈淮臣讨厌容昶,即便容瑄日后会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可说出来谁信?明面上他们就是朝廷的人,抵赖不得。
正堂与卧房间只隔了一道贴地布帘,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二人。沈淮臣心跳逐渐加速,屏住呼吸慢慢退至窗边,思索着逃跑路线。
就在这时,他听见那低柔男子充满戏谑的声音:“屋里的小兄弟,还准备躲在那偷听多久啊?”
“不出来?那我们只好进去抓你了哦——”
他们一早知道沈淮臣在里屋,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沈淮臣一惊,危急关头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撑着窗沿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跑。
“陈公子,你怎么——”
程伦从外面回来,撞见慌慌张张的沈淮臣,下意识拉住他询问:“出了何事?”
沈淮臣更慌了,一把甩掉他的手跑了出去,正堂里的人兵分两路,一人翻过院墙抄近路追去,一人慢悠悠解释道:“大哥,那人察觉了我跟老八的身份,恐会坏事,须得处理掉才行。”
语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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