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掉私家侦探的当天晚上,韩弘煊对着一个座机号码考虑良久,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这是苏家生鲜超市的订购电话,自从苏爸完成肝移植手术后,就和苏妈在小区门口盘下一家店面,做起了做生鲜超市。尽管后来苏翎成团出道,人气愈高,他们把AT5的专辑照片裱起来立在收银台里,但也仍然用心经营着这桩小本生意。
电话接通了,手机那头响起一道温和的,带有一点方言的女声,“你好,小苏生鲜。”
第一次与苏翎母亲对话,韩弘煊停顿了下,说,“您好,我姓韩,是苏翎的朋友。”
也许苏翎不会承认自己有韩弘煊这样的朋友。但当韩弘煊说出“朋友”两个字时,喉头仍涌起一股苦涩的味道。
电话那头的苏妈一听说是找苏翎的电话,明显警惕了一些,“你有什么事?”
韩弘煊已经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苏翎近来没有用原先的手机号与家人联系,但他不敢多问苏翎目前在哪里,或有什么新的联系方式。
他仍很客气,“我有一件东西要交给苏翎,已经托人放在他北城的家里。麻烦您转告他,随时可以去拿。”
那是一张数额很大的支票。
韩弘煊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弥补对方。有钱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长处了,他想让苏翎退圈后的生活更有保障,能过得好一点。
在与苏妈进行简短对话后,韩弘煊挂断了电话。
他期待这次通话经由家人转告给苏翎,也许再过不多久,等苏翎散心够了,会选择回到北城,回到那套大平层里,与自己在同一个城市生活。
大约半个月后,韩弘煊去了一次苏翎的家。楼下的管理员告诉他,除了定期上门做清洁的工人,没见到其他人进出这套房子。
韩弘煊犹不死心,输入密码进入屋子,那张支票原封不动地装在信封里,就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
苏翎一走近两月,完全不曾踏足这间韩弘煊买给他的居所。
支票无人签收,接下来的等待也遥遥无期,时间的堆叠渐渐变成一种对于身心的熬磨。
十一月下旬是苏翎的生日,韩弘煊给他选了一份礼物。
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次的礼物不再是由助理代为订购的奢侈品,而是韩弘煊亲自挑选的设计图案,经由一家皮革定制商手工制作,为苏翎打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盒,其中包括钱夹、钥匙扣等随身物品。
韩弘煊无处寄放这份礼物,又一次把它留在了苏翎家里。
几天后,他拨通了生鲜超市的电话,这一次接听的人仍然是苏翎妈妈,但当韩弘煊客气地自报家门,“我姓韩,是苏翎的朋友......”
对方毫不客气地把电话挂断了,显然已经知道韩弘煊的身份,且无意与他寒暄。
韩弘煊拿着手机,愣了很久。
太长时间没有见到苏翎,他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此后他不敢再联系苏翎的父母,怕这种打扰家人的行为,会进一步地引起苏翎的不适。
北城的冬天也很快来了,韩弘煊出去应酬时总是自己一个人,身边没个伴,有时喝了一些酒,他会下意识地去碰旁边的那把椅子,但椅子要么是空着的,要么就坐着交际场上的朋友,他的手又会慢慢垂下去。
这年的圣诞和新年,韩弘煊都为苏翎挑选了礼物,仍是放在他从未回过的那个家。
随着未拆封的礼物在客厅里越堆越多,韩弘煊开始体会到何谓“失去”的滋味。
苏翎失踪整整四个月了,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韩弘煊在等待得近乎绝望时,突然得到了苏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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