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一半,杨重镜坐在角落里,听身边聚成一圈的女生用不太小的声音感叹“好帅”。
叽叽喳喳的,吵得本来就疼的脑袋更加疼。
他喝酒不上脸,其实到了这会儿,已经有了隐约几分醉意。杨重镜站起来,有那么短暂的一秒趔趄,不过他很快站稳,仿佛那一秒只是错觉。
宴会的灯光橙黄,但是很亮,照得每个角落都格外敞透。
杨重镜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力道不轻,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一下一下跳动的疼和酒精上头的晕眩。
卫生间离会场有点远,杨重镜扶着墙,拧开水龙头,捧了把冷水浇到脸上。
不知是不是酒精带来的错觉,他在转身的瞬间看见了跟上来的人影。
而事实向他证明,不是错觉。
男人的身体温度很高,贴过来的时候带着些许混合的香水气味,让杨重镜觉得恶心。
“哥哥,好久不见了。”
季楠从身后揽住杨重镜的腰,有些贪恋地凑到他的脖颈处,轻轻嗅着,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肌肤上,带来一阵痒意。
杨重镜狠狠拧着眉,从镜子里看见了季楠那张漂亮至极的脸。
“刚刚在大厅,我一直在看你。”季楠说到这里,好似有点委屈,头发在杨重镜的脖颈蹭了一下,说:“但你都没有看我。”
杨重镜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在身体被拥抱住的瞬间清醒过来,他面部肌肉克制不住地颤动,牙关也用力咬着,发出细微的咬合声。
“哥哥怎么不说话?”
季楠姿态自然地撒着娇,他眼神近乎迷恋,嘴里的声音温柔又动听,抱住杨重镜的手却格外用力,勒的他腰腹都开始感到酸疼。
杨重镜眼睛眨了眨,最后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半晌才缓慢地吐出季楠的名字,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调说:“季楠。”
他甚至扯了下嘴角,才命令道:“松开手。”
这样的场景是奇怪的,氛围也是。
杨重镜太冷静了,冷静的好像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眼神淡漠得可怕,里头黑寂寂的,既没有爱,也没有恨。
“我不。”
季楠说着,搂住他腰的手更用了几分力,生怕松了一点,杨重镜就会从他手里跑掉。
他眼眶泛红,配着极度妖艳的五官,让他看上去无辜又可怜,像是杨重镜说了多么伤人心的话,才会露出如此难过的神情。
杨重镜闭了闭眼,心头猛地生出些无力的恨。他几乎要被季楠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笑出来,但头实在太疼,所以他没有。
他喉结滚了滚,闭上眼,道:“我再说一次,松开。”
季楠依旧红着眼,固执地抿着唇,没有动。
他知道,杨重镜这样对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可是他舍不得放手。
他太久没有见到杨重镜了,整整三年,他光是回想那种日子,就感到咽喉被死死扼住,窒息感蔓延开去,如同濒死,痛苦又绝望。
季楠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这是真实的杨重镜,是带着体温的,鲜活的杨重镜。
他下意识地撒娇,用从前杨重镜最喜欢的姿态同对方说话,想着或许这样可以讨得一点对方的怜爱。
殊不知,这样的他,才是最让杨重镜恶心的。
是的,就是恶心。
杨重镜力气很大,他一根一根将季楠的手指生生掰开,转过身,一拳打在了季楠的小腹,直让他吃痛地弯下身,才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别来恶心我。”
季楠被这一拳打得措手不及,勾着身子,生理性地干呕了一声。
他却仿佛不觉得疼,除了那一声,就没再表现出别的,只是很快仰起头,用另一只空余出的手去抓杨重镜的衣袖。
卫生间的灯光是橙黄的,从顶上面落下来,照在季楠的眼睛里,反出破碎的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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