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安慰被领导批评的女同事一样,只是出于好心,但实际上,心里不会有任何波澜。
因为对于他而言,没有人是例外的那个。
这么说也不对,季楠收回视线,想起昨晚杨重镜对着电话那头,轻柔又耐心的话音。
季楠不得不承认,不是没有例外,只是那个例外不是他。
他的睫毛很长,黑且浓密,垂下来的时候,在光线的映照下打出一片弧形的阴影,很漂亮,也易碎。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蜷,半天才神经质地抽动几下,胸口用力地喘出气来,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去。他待的地方是个暗角,可以清楚地看见杨重镜的举动,但是对方看不见他。
看着他和那个女主管并肩而行,季楠无数次想要冲上去和杨重镜搭话,最后都被自己硬生生掐灭,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他很想质问什么,也很想知道昨天那通电话的主人是谁。不过到底只是想想,因为季楠比谁都清楚杨重镜会给予他的答案。
他根本就没有质问的资格。
季楠走得落魄,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和杨重镜隔着一段距离,也因此没能听见对方谈话的具体内容。
不过就算听见了也没用,至少对于现在的季楠来说,任何不确切的爱意,都没有用。
杨重镜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他对视线从来敏感,更何况是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注视,灼热到近乎滚烫的目光。
那是季楠,他知道。
明明理智上想,既然已经知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就更应该装作未曾察觉,用无视和冷漠来将对方击退。感情上却不受控制地,身体快于大脑,在女主管走了之后,先一步转过身,望向那个角落。
但杨重镜的心软和回头好像总是来迟一步,所以才会和那天晚上开门之后一样,暗角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仿佛一切只是他幻想出来的错觉。
天气反复无常,如同杨重镜波动的心。
他泄力似的,将下属刚刚交上来的文件摔到桌面上,不太耐烦地“啧”了一声。
那句“季总中肯”算是一语中的,杨重镜想。季楠真的较起真来,简直就像是魔鬼上身,要求变态到称得上一句离谱,方案反复被打回,伴随一起的还有劈头盖面的指责。
公司上下都因此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大气不敢喘。茶水间里怨声载道,不用去猜,杨重镜都知道季楠在背后被那些员工骂的有多惨。
杨重镜闭了下干涩的眼,眼球在眼皮下转动几圈,以此缓解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的不适。
别说下面的员工了,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憋不出火气,被折磨得发疯。
“季总,”杨重镜一手拿着一摞文件夹,另一只手不重地敲上门。
门是开着的,杨重镜站在门口,清楚地听到季楠用一种格外平静的语气说“重做”。
太久没有碰到这么难搞的上司,这几天频繁被这两个字打退,导致只是听到这句话,杨重镜就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里面的人走出来,和杨重镜擦肩而过的时候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冲他摇摇头,满脸苦不堪言,试图用眼神表达对杨重镜接下来遭遇的同情。
“进。”季楠坐在办公桌后,单手掐着山根,周身都透露着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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