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无声而骤然暗下,空气一片漆黑,仅靠着窗户外的光线视物。
杨重镜下意识地闭了下眼,以适应黑暗中的环境。他借着透进来的光看见季楠的轮廓,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相互交织。
季楠在靠近自己。
很神奇的一件事,杨重镜想。季楠甚至没有触碰到自己,只是尝试着走近,他就无可救药地心动。
黑暗是滋生情绪的最好催生剂,至少在杨重镜这里,此时此刻,他不想去管那些合不合适。本能反应让他迎合,可是预想中的体温并没有传来——
因为季楠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和方才不同,这样的距离很近,是稍稍抬头,呼吸就能交融的程度。
季楠低下头,长发顺着动作,垂落在杨重镜露出的锁骨,小幅度地扫动,如同羽翼拂过,带去轻微的痒。
“哥哥,你说不能撒谎。”季楠低声说:“我没有撒谎。”
“我知道。”杨重镜用空着的那只手,将垂在自己锁骨的头发别至季楠耳后,掌心的温度灼热,顺势捧上他的侧脸。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季楠几乎以为他会吻自己。
他如同被杨重镜的视线烫伤,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别过脸。
他总是这样,想要的东西很多,贪心又不知足。可是同时却拥有对杨重镜的胆怯和恐惧,生怕自己走错一步,展露出自己的欲望,就会被彻底地厌恶和丢弃。
季楠矛盾又胆小,所以反复无常地试探,却总是不得章法。
“那……”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很没有出息地开始发烫,刚刚鼓起来的勇气临门一脚又要泄去。
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因为杨重镜先一步上前,很轻地抱住了他。
时隔三年,杨重镜身上的味道带着陌生的熟悉。
季楠比从前高了很多,从拥抱时就可见一斑。他下意识地还想将头靠上杨重镜的锁骨,低下去时,鼻尖却和肩膀相触碰。
杨重镜的气味很好闻,淡淡的,是混合着洗衣液和沐浴露的清香。
季楠鼻尖抵着他的右肩,幅度不大地轻轻嗅着。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晚的他泪腺格外发达,短暂的时间里,眼眶又开始发胀。
他经历的委屈和不公从来都多,说的那句“不容易哭”是真的。季楠深谙眼泪的无用,那解决不了任何事,只能成为别人嘲笑和攻击你的利刃。
可大概是过于幸福,所以一向听话的泪腺也开始不受控起来。
“长高了很多,是吗?”杨重镜出声,他手轻抚着季楠的后背,又自顾自地接上:“但是也瘦了。”
“嗯。”季楠低着头,声音透过布料,闷闷地传出来。他抿了下唇,说:“前几年开始长的,但现在没有再长过了。”
“不是很好吗?”杨重镜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说:“你不是总说,会比我长得更高。”
不过可惜的是,他没能亲眼看到。
突然提起过往,季楠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哪怕是这种称得上美好的回忆,因为那些不堪,所以也变得不敢提及起来。
好在杨重镜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真的要季楠说些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季楠的背,温声说:“抱够了就松开,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季楠像只黏人的猫,但即使再不想松开,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再得寸进尺。
“明天见。”杨重镜仰起下颌,冲季楠稍稍露出个笑,说。
季楠只有傻傻点头的份,他用力抿着唇,半天才有点呆地笑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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