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
“季楠,我要知道,你瞒着我的所有事情。”杨重镜的声音沉稳,甚至不需要打腹稿,在季楠松口的下一秒,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或者说,这么多年里,他早已在心中将这个场景,模拟了无数次。
“你和杨白舒的相识,你们做的交易,还有接近我的目的。”杨重镜稍稍仰起头,眉眼深邃,目光灼灼,仿佛无论何事,都不能在他眼前遁形。他话音稍顿,说:“杨天德找过你,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
“你手上的疤,到底是不是因为开罐子不小心的划伤。”
杨重镜每说一句,季楠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他握住沙发边缘的手不自觉地加深变紧,心沉沉落下去,砸不出一声响。
他忽然觉得好笑,为自己之前所撒下的那些拙劣的谎。如果对方一切都了如指掌,那他遮遮掩掩的那些模样,落在杨重镜眼里,该有多愚蠢。
“你不是都知道——”
季楠模样颓废,眼睫垂下去,眸子黯淡下去,只见一片暗色,全然放弃挣扎一般。他长发凌乱地散在双肩,看起来狼狈又难堪,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没有丝毫光亮。
“我要你自己说。”杨重镜伸出手,动作强硬地捏起季楠的下巴,逼迫对方看向自己,说:“我只听你说,季楠。”
“这是不一样的,你亲口告诉我,和我从别人那里知道。”
他态度和动作一样坚持,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步步都在紧逼,不给对方丁点逃避的机会和可能。
季楠的喉咙里泛起苦。
他思绪很乱,却在杨重镜的注视下,变得冷静异常。真正到了事情败露的时候,季楠反而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堪,反而是心平气和的。
没有他自以为是的绝望,可能是今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跌宕起伏,已经耗尽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
“我八岁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被我爸收养了。”季楠喘了口气,神情平淡地叙述:“他清醒的时候,对我很好。可他活得太痛苦了,所以抽烟,酗酒,赌博,吸d。要靠着这些东西,才能活下去。”
“不过最后也没活下去,不记得是哪天,他自杀了。”季楠垂下眼,不想让杨重镜注视自己:“他给我留了张存折,还有房子。钱我还了高利贷,但是房子,我舍不得卖。”
“杨白舒说给我钱,让我找你。我缺钱,我答应了。”他口吻平淡,如同冷眼旁观的局外人,讲述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故意的。”
说到这里,季楠甚至笑了一下,想要用不在乎来掩饰难堪似地,轻声说:“我知道你下了体育课,会去那家超市买可乐。”
杨重镜眼皮跳了跳,没有料到这一茬。他说不上来什么感受,神情也看不出波动,全身上下,都透着近乎奇异的平静。
仿佛季楠说的所有,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即便对方这样直白地将赤裸裸的真相揭开,他也没有外泄任何情绪。
“……都是故意的,没有什么巧合。”季楠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模样,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救我那次也是,我二十块钱一个找的演员,白让你挨打了。”
杨重镜舌尖抵了下牙,想起了季楠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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