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问:“幻觉里都是什么?”
“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猫。猫会和我说话,我的床头有一棵长鼻子的树。”
季楠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好玩。他掐了下山根,长时间没有休息,让他的眼睛酸疼:“你的后面,有一只蓝色的大象。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的身边,”季楠闭起眼,有点无力的模样:“站着我自己。”
医生碧色的眸子有点疑惑,握着钢笔的手也微微停了:“你自己?”
“……嗯。”季楠抬起头,轻声说:“他很吵,不停和我说话。我想杀了他。”
约翰薄唇紧抿,唇角绷成一条平直的线。他手稍稍顿了少时,低下头写着什么。季楠不太舒服地缩起脖子,长睫在眼睑下落下一片弧形的阴影。
季楠一下一下数着心跳的节拍,在数到“10”的时候重新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用近乎欢乐的平稳语调,有点俏皮的模样:“骗你的,John。”
“我只是生病,又不是傻。”他说:“幻觉怎么能杀,我说说而已。”
约翰看了他几秒,随后收回视线,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季楠揉了下眼睛,看见刚才还站约翰身后的蓝色大象,在原地绕了两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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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情况必须住院。”约翰手上拿着文件夹,蹙着眉头用英文和白以南交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我得把他带回国。”
季楠坐在身后的诊室里,被门板隔绝开独立的空间。他透过门板上透明的窗户向外看去,清晰地看到白以南叉着腰被约翰骂的狗血淋头。
白以南气的冒火,不甘示弱地回怼,很快又被说的哑口无言,瘪着嘴默不作声地挨骂。
“徐的大脑神经已经损伤,不止是幻觉。他在中国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休养,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约翰将蓝色硬板文件夹合上,砸出一声清脆的闷响,青绿色的眸子横向白以南,直盯得对方脊背发凉,才幽幽开口:“我合理怀疑他的病情加重,和近段时间的情绪不稳定,精神压力大脱不开关系。白以南,你帮着他一起骗我的时候,最好想想后果,不要没有脑子。”
白以南不甘地咬了下后槽牙,噤声翻白眼。他暗骂对方是个固执死板的臭顽固,又敢怒不敢言,半天才吭出声来:“……我骗你什么了?不是我觉得他不对劲才叫你过来的吗?”
约翰情急下又开始飙英文,念叨了一大串专业名词,白以南一个字都听不懂。越是听不懂才越心惊,白以南连连点头,嘴里忙不迭地道歉,安抚面前这个暴躁医生的情绪。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白以南终于得以喘气。他伸手比了个停的手势,示意约翰噤声,掏出手机,接通后快步走远。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男人话音还稍稍带着粗喘,听着像是正在小跑。
白以南扫视一圈周围,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他伸手捂了下通话口,压低了声音,有点急了:“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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