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表情倒是还算得上镇定,动作的慌乱却将人暴露了个彻底。季楠沉默少时,有点看不下去,伸出手去,抓住了杨重镜的手腕。
“哥哥,只是淋了点雨,不会感冒的。”季楠调整了下花束的位置,低下头,好方便自己朝杨重镜的方向探过身去。
他抓着对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很轻地蹭了一下,轻声说:“你看我,是不是好好的?”
杨重镜很慢地眨了眨眼,顺着对方的意思,不太用力地摩挲过季楠的侧脸。
温热的体温在掌心蔓延,有着温软的实感。
这样的季楠太过乖顺,鲜活又真挚。仿佛白天时候,杨重镜在医院看见的那个人,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梦醒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好好的。
季楠没有生病,他们之间也没有徐月这个阻碍。
如果可以的话,杨重镜比谁都要希望,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收回手,眼神里残余的缱绻也随着这个动作尽数褪去,被堪称冷淡的凉薄所替代。
热气开始蔓延了,空调终于有了效果。杨重镜感受到出风口吹出来的温热气体,将季楠另一只搭在大腿上,烫伤未愈的那只手拉了过来。
虎口处的疤痕尚未褪去,杨重镜却觉得,这个伤疤,从未如此刻这般让他觉得碍眼过。
“季楠,你答应过不会骗我。”
他缓慢地揉搓着那一小处疤,低垂着眸子,视线却灼热的,几乎要将季楠的肌肤烫出一个洞来:“……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这和你的病,又有什么关系?”
杨重镜一直垂着眼,睫毛随着话音的停顿而抖动,彰显着主人的情绪,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你要做手术,明天就会走吗?什么时候走,还会回来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如同连环炮珠,没有留一点缓冲的空隙。他的语调不算着急,话音也称得上缓。
从见面季楠的那一秒,杨重镜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只是内心的惶恐胜过这份好奇,所以一直到现在,他才一一将积攒了一整天的疑惑抛了出来。
季楠张开的唇微微嚅嗫着,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像是在逃避,不愿意面对这样直白的质问。
“我不是在逼你,”杨重镜察觉到季楠的沉默,他喘了口气,停顿少时,脊梁稍稍弯下去,轻声说:“楠楠。”
“不想说就不说了,”他喉结有些生涩地滑动一下,后知后觉地,生怕自己的语调再次刺激到季楠敏感的神经。
杨重镜哄小孩一样,温言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只是我怕你不回来,所以我得先知道这个,到时候可以陪着你。”
外头的雨滴落在车窗上,滴滴答答,混着遥远处的嘈杂人声,衬得周围格外寂静。
季楠心头细碎的浮躁被略去,他觉得雨声悦耳,手心被杨重镜真实的体温包围,很轻易地感到安心。
“是真的,哥哥。”他看向杨重镜的脸,扭过头来,唇角很轻地勾起一个弧度,有点乖巧地笑了:“是开罐头被划的,我没有说谎。”
“我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会突然拿不稳东西。”
季楠觉得有点累,所以身子稍稍倾斜,靠在椅背,是个慵懒的姿势。他依赖地将手蜷缩在杨重镜地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对方的指尖:“好像第一次是抄家规,我那时候还没有当回事,以为是抄了太多,所以才会发抖,捏不住笔。”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在外面的时候,会不太方便。”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杨重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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