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夏一秒回神,张张口,刚想解释那副图对自己很重要,不打算出的。
可转念一想,这个理由未必能说服季晏承,遂斟酌片刻,只能换了个说法:“那画已经有买主了,不好毁约的。”
可季晏承哪有这么好骗,当即识破他这点小心思:“你不是说这画只展不售?”
见人谎圆不回去了,季晏承收回视线,眼底的笑意渐失:“一幅画而已,现在连我跟你求也求不来了?”
虽是用上了一个“求”字,却是比那个被求的人姿态都要高上三分。
扶夏手指勾缠在一起,半张脸埋在路灯下的阴影里,低着头,久久不见出声。
直叫人会意。
“他们两家有利益上的互通,这事也算卖肖让个人情。”
劝说无果,季晏承话到最后,语气明显冷了下去,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既然夏老师不肯割爱……”
季晏承说着顿了顿,最终只是从他身上收回了视线,勾勾唇,一脸的若有所思:“那就算了,不勉强你。”
季晏承原本说好了今晚会陪他,但经过方才一番“讨论”,车却是在西郊别苑门口停了下来。
他说:“你先回去,我过几天来看你。”
很温和的一句,临别还不忘叮嘱扶夏把外套穿上,当心夜里寒凉。
眼尾似是带着笑,眸中却看不出暖意。
最后在他额上留下一吻,转眼,宾利的红色尾灯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当时说好的只过“几天”,可季晏承这一走,却又晾了扶夏整整大半个月。
明知道季晏承此刻人就待在安城,可扶夏将电话打过去,永远都只是助理接听,得到的回复也只有公式化的几句——
“季总在开会。”
“季总在出差。”
“季总现在很忙。”
别的一句话都没有,但又像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在如此日复一日的消磨下,扶夏心里防线连连失守,逐渐开始变得坐卧不安。
季宴承嘴上说着不勉强,但其实,事事都在勉强。
终于,在联系不到季晏承的第二十天早上,扶夏独自一人站在西展厅正中央,盯着挂画那面墙安静伫立了许久。
最后闭上眼,还是叫人把这幅《水墨江南》从画框里裁了下来。
打包好,给肖家人送了过去。
肖让对此事原本已经不抱希望,收到画的时候喜出望外,立马把电话给季晏承拨了过去。
“你怎么办到的?我听说他那画当初怎么都不肯卖,态度挺坚决的。”
彼时季晏承正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夹着听筒淡淡笑了下,合上钢笔:“没什么难的。”
说罢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后,才幽幽开口,一字一句道:“只不过是,了解他罢了。”
作者有话说:
季晏承:“老婆不听话?看我精准拿捏他。(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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