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手掌大小,被于文远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是花的种子。”
扶夏听见对方解释:“年初的时候学校职工楼翻新,后来楼下的园圃里便开出好些个紫色绣球,我瞧着这花好看,找园丁问过之后才发现跟你的名字很是相配,所以专门讨来些种子,想着见面了一定要送给你。”
“所以这花叫什么名字?”
扶夏将东西握在手里,眼神流露出显见的珍视。
“无尽夏。”对方道:“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花期从晚春到夏秋绵延不断,这也让我想到了你。”
“你与这花一样,都有着鲜明的感染力。”
听完于文远的一番说辞,扶夏将东西妥帖收好,轻笑:“既然于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得好好养着,等它开花了看看究竟长什么样。”
于文远喝了口茶,举止间声色温润:“这花娇贵,第一次养的话不成活也没关系。有机会可以来北城看一看,我们学校里遍地都是。”
扶夏看着于文远,点点头。
两人之间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很快,就听到对方继续说:“扶夏,邀请你来艺术学院教书的事,我们是诚心的,还是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
这个话题在两人之间不是第一次提及,不得不承认,于文远最初抛来橄榄枝的时候,扶夏其实很是心动。
可有意向只是一方面,真牵扯到做决定的时候,扶夏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选择,其实由不得自己。
北城与安城两地虽说隔得不远,开车三个小时总是需要的。
选择这份工作就意味着要从西郊别苑搬出来与季晏承异地,先不说扶夏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两地奔波,单是把这件事告诉季晏承,他就绝对不会同意。
“谢谢于老师和校领导的赏识。”手指紧握着茶杯,扶夏想了想,最终收敛了心思:“教书育人可是大事,我怕我太年轻,胜任不了。”
于文远坐在他对面笑而不言,须臾后点头,表示尊重他的决定。
却在眸光一转、看到扶夏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时,忽而道:“你说这话,也不知是在质疑我的眼光,还是在看轻你自己。”
扶夏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都是他的自由,于文远对他现下的处境略有所知,但从来不会越界对此加以品评。
他只是爱惜扶夏的才华,且通过两人平时的交谈、隐约觉得拒绝并非出自对方的本意。
终于,经过一番斟酌,这也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于文远第一次跨越朋友的边界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
“扶夏。”他道:“不是你无法胜任,而是你缺少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你才二十六岁而已,人生值得诸多破旧立新的尝试。不要画地为牢,能困住你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一餐结束,除去最初的讨论,两人之间还交流了书画方面有关的各种问题。
扶夏有时觉得于文远更像自己的老师,从他身上总是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直至两人结了账从餐厅走出来,话题仍在延续,颇有些意犹未尽。
于文远说他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市集,邀请扶夏与自己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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