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祁靖川的好言相劝在季晏承那起了点作用,早上与合作方的会谈结束,人竟是突然转变了主意,让秘书给订了最早一班回安城的飞机。
扶夏在接到短信得知对方可以回来陪自己过生日后,虽然只是很平静回了一个“好”字,但放下手机,还是隐隐多了些期待。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心头强烈的第六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能在季晏承身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手机收到了气象局发来的暴雨红色预警,扶夏没多在家里耽搁,迅速行动起来。
出门找蛋糕店订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害怕家里的装饰沉闷,还特地去市场买了些干花回来插到瓶子里。
原先计划的就是给自己吃个长寿面意思意思就行,可现在季晏承说他会回来,也不能真就只给人下碗面了事。
扶夏兀自琢磨了半天,给两人列了个菜单出来。
依照平日里季晏承饮食的喜好,他荤素搭配着,给桌上设计了精致的摆盘。
扶夏自己雕花不怎么熟练,雕萝卜的时候不小心切了手,管家被吓了一跳,见状连忙上前劝说:“夏先生你放着,想吃什么我让厨子来做。”
扶夏摇摇头,叫人寻了张创可贴来把伤口贴住,拿起刀继续,很执着地要自己亲力亲为。
直到把季晏承放在书柜里那瓶啸鹰干红打开倒入到醒酒器,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才算是完成。
其间陶知有来过一通电话,祝他生日快乐。
扶夏当时人正在厨房忙着,草草接下祝福连跟人的对话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陶知也能理解,调侃着说了一句:“我懂。”
“重要的日子当然是想跟重要的人一起过啦!”
之后没有再缠着扶夏,只说过两天见面了把生日礼物给他就挂了电话。
所有人都知道扶夏过生日最期待见到的是谁,而那个人明明也应允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可这一等,竟是整整一个晚上,令他望眼欲穿的那个身影都没有出现。
打过去的电话持续占线,忙音在冰冷的话筒里响了不知多少遍。
下好的长寿面混合着汤汁已经坨到面目全非,热菜硬生生放成凉菜,那沾了自己手指血迹的胡萝卜雕花,颜色看起来仿佛也不如最初时鲜艳。
盯着面前精心准备的一桌子菜,扶夏的心像沉入一座看不见的海底深渊。
任由水流漫过头顶,待失望到最后变成了麻木,即使再窒息,便也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端着盘子里的菜、碗里的面、还有那个已经插好蜡烛的蛋糕,看都没再看一眼,全部倒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
管家看人趿着拖鞋回房间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没有多言去打扰。
客厅里被扶夏撂下的一摊仍需要收拾,寻思着人肚子空着半夜可能会饿,还特地让厨房做了些别的吃食备着。
忙忙活活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悄然跨过了零点。
管家拖着困倦的身躯刚准备回房休息,猝不及防的,屋外忽然一阵滚滚的雷声响起。
仰头张望过去,挂在阳台上的鹦鹉一边鸣叫一边在笼子里不安分地扑棱着翅膀。
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两道闪电划破厚重的云层将黑夜劈出条裂口,伴着震碎耳膜的轰鸣,如瀑的暴雨霎时从天空中降下,冲刷过地上的泥土带起层层飞卷的落叶。
二楼主卧的门应声而开,很快,一阵急促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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