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这里,季晏承就觉得全身像失温一样冷得快要僵掉,这猝不及防的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将他淋得一个透心凉。
眼看着太阳落山、夜幕不久之后便会降临,这男人若是继续待在屋子里不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完全不敢想象。
现在的绝望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季晏承这一刻才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他和扶夏之间或许彻底没有了机会,一切都完了、毁了,自己像是涨潮时被冲上岸的一条鱼,曝晒在阳光下孤独且无助,没有办法大口呼吸,心痛得快要死了。
正暗自神伤着,耳边不合时宜,忽然传来一阵六缸发动机的轰鸣声。
季晏承抬眸,视线随着那辆扎眼的蓝色跑车缓慢移动着,静静看着对方打方向盘入库、将车停稳在自己斜对面的空位上。
车子熄火,驾驶座上的人开门走下来,脚步轻快,手里掂着两个德茂恭特供的礼盒,嘴里还哼着歌。
从车前绕过来的时候无意中抬了下头,目光却是不偏不倚,正好与季晏承投来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那双穿着全球限量发行只500双球鞋的脚,霎时像灌铅一样定在原地,往前一步也挪动不了。
季晏承保持姿势不变依旧靠在车门上,双手环臂看着人一脸淡定。对方却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与他面对面,张张嘴,半天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气氛沉默了须臾,季晏承率先出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林沐晨从刚刚的惊慌中缓过神,大脑CPU飞速运转起来,稍一思索,当即就寻到完美的借口:“今天不是中秋节嘛,我过来拜访老师。”
说罢勾勾唇,刻意掂起手中的盒子在人眼前晃了晃。
季晏承的盘问显然不会止步于此,他没那么好糊弄,关注点理所当然落在另一件更值得深思的事情上,问:“你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对方音色冷沉,看过来的眼神隐隐带着某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引得林沐晨下意识腰背一挺。
他暗自犹豫了几秒要不要说实话,后来心一横,索性点头:“嗯,我还得来这儿上课不是?”
林沐晨笑得一脸春风和煦,僵硬的面部表情下却深藏着言外之意——你们掰了是你们的事,不妨碍老子想追他。
季晏承自是不会知晓他这一番心理活动,脑子里全然想着另一桩事,既然被自己逮到个知情的,索性直接揪着人问个明白,遂抬头冲着楼上一个眼神示:“他屋里另一个男的是谁?”
“夏老师表弟啊。”林沐晨回答地不假思索,大有一副现在是他更了解扶夏的意思。
他这边话音落地,看到季晏承凝着眉、瞳孔几不可察微微震了一下。
人这副反应倒是叫他颇觉惊奇,呵了声,状作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姐夫,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别说你连夏老师的家人都认不全啊……”
季晏承淡淡垂下眸,手插在大衣兜里没有作声。
刚刚听到林沐晨出口“表弟”那两个字,季晏承神经里紧绷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像是被送上绞刑架的犯人一夕得到了赦免,他心里庆幸,却没有当着对方的面表现出来。
林沐晨的话听似无意,却在冥冥之中点醒了季晏承,好像突然间就理解了扶夏之前的控诉——自己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对他身边发生的事,却是一无所知。
扶夏陪了自己整整八年,哪怕能有一次,自己也陪着他回老家去看看、跟他家里的亲戚都熟悉熟悉,今天就不会在人家门口上演这么一场闹剧。
季晏承的不吱声放在林沐晨眼里便是默认,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话往哪戳最疼,还偏偏直冲着人心窝子去,故作无奈地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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