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揽住妻子,长叹一声:“不能怪你。”
两人对薛宴惊叩首,拜谢仙师。
有人欢喜,有人放声哭泣。
有苍鹰落地,化为人身;有蚯蚓从土里钻出来,扭着身子变成人形;有些人家房梁的蛛网上,也掉下来个大活人。
所有人都在拥抱自己的亲人,薛宴惊抬头,看到长街尽头一位老者,被儿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她的面前,躬身下拜。
“不必拜我,”薛宴惊扶起她,“我没能救下令爱的命。”
老者叹息着拍了拍她的手:“你救下了千百个其他人的女儿。”
“……”
“何况,您杀了那东西,就是为我那孩儿报了仇,理当受我一拜。”
飞灰落了满地,恍若霜雪,老者就在这一地飞霜中,拜了一拜。
在场目睹这一幕的镇民们都从喜悦中回神,沉默地帮忙收敛了王家嫂子和她丈夫的尸骨。
薛宴惊和方源又走访了周遭几座城镇,对那些惶恐的百姓们一一说明情况,做了安抚。最后亲眼看着那些可怜人下葬,在他们墓前念了祝往生的口诀。
“师兄,”薛宴惊跟在方源身后,沉默地离开了壶关镇,御剑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修真者?”
方源答得毫不犹豫:“先有妖魔鬼怪祸乱人间,凡人无法应对,才有修真者应运而生。”
“……”薛宴惊抬眼平视前方白云舒卷,“我明白了。”
方源认真看向她:“今日之事,让你有所触动?”
“嗯。”
“有触动,是好事。”
“好事?”薛宴惊不解,“我们修者不是该以修心为要吗?不为外物所扰,不为世俗所绊……”
“从未经历世俗,如何敢说不为世俗所绊?”方源温声道,“修心境,并不是要护着一颗完完整整、与世隔绝、永远无动于衷的心,而是坦然经历人生种种,看遍世情、千锤百炼出的心境。”
薛宴惊闻言肃然起敬。
方源大为不满:“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想到我那不着调的六师兄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眼神。”
方源得意地仰了仰脑袋:“你师兄深奥着呢!”
两人一魔继续向着魔界的方向御剑飞去,方源又道:“你胆子实在是大,那鬼物化成黑烟时,我只能躲避,你一只兔子却敢不要命地向黑雾里撞。”
薛宴惊笑了笑,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可夸耀的,毕竟她自己心知肚明,无论如何,都有斩龙金剑给她兜底。
大概连她自己都忘了,当初在万剑秘境之中,她尚不知自己归一魔尊的身份,面对鬼物时也仍是毫不退缩、一往无前。
二人一魔一路向北,在江阳府落下云端,这是与魔界最为邻近的一座凡人城池,再往前,不过百里,便是魔族驻地所在。
每每提起江阳府,不少人都以为这座城池定然衰落枯败、百业萧条,更有甚者猜测这里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但薛宴惊甫一踏进城门,便闻得集市中一片尘世喧嚣,宽敞平整的青石板大道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街上的烤肉摊子香飘十里,男女老少恬然自得,茶棚前水雾氤氲升腾,酒肆中人影觥筹交错,沿街而行,布庄商行也逐一映入眼帘,丝竹管乐之声与小贩叫卖声响互相交融,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律,正是一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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