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规则的图案,薛宴惊仰头看着,出神想着修界近日发生的种种,却忽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寄住的这户人家里有一位即将出嫁的女儿,对方挺喜欢薛宴惊,总是跑到她房间里躲懒。
薛宴惊一见她,连忙把她让了进来:“怎么冒着雨还往我这里跑?”
“我娘又逼着我绣嫁衣,我指头都快戳烂了,”少女扁扁嘴,“还是你这里好,清清闲闲的,我娘也不敢来你房里拿人。”
“要不要我帮你?”
“你还会绣花?”少女讶然。
“不会,但我可以用灵力穿针引线来作弊。”
少女笑了起来:“若传出去,是仙师给我绣了嫁衣,那我得有多大面子啊。”
薛宴惊失笑。
“唉,我真的不想嫁人,”少女托腮,“像你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给。”薛宴惊递过一张纸和一个钱袋。
“这是什么?”
“中州大小仙门招收弟子的时日,还有作为路费的十个上品灵石。”
少女愣了愣:“你怎么随身带着清单,这东西你给过很多人吗?”
“嗯。”十年间,薛宴惊已经习惯在储物戒里备上几份,时时更新清单,每每遇到想要求仙问道的凡人,便送出去一份。
“那……其中有多少人走上了这条路?”
“不知道。”
“不知道?”少女诧异,“你没有确保他们不辜负你的心意?”
“举手之劳,算得了什么心意?”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说不想嫁人,就是随口抱怨一句。”
“那就先收着,等你遇到不是随口抱怨的人时,再帮我转交给她们。”
“……好。”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躺在床边小榻上,和薛宴惊一起抬头望着屋顶,没话找话道:“这水渍一节一节的,像只蜈蚣。”
“是吗?”薛宴惊随口应答,“我倒觉得像根糖葫芦。”
话音刚落,空中响起“嘭嘭”两声,两件东西从虚空处浮现,径直落向床铺,薛宴惊眼疾手快,一把将少女推开。
再定睛一看,她的床上落了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少女躺过的小榻上则爬着一只外表可怖的多节蜈蚣。
“我懂了,”在少女惊愕的眼神中,薛宴惊顿悟,“是水渍,我们看它像什么,它就会幻化出什么!”
怪不得那些小孩子身边的东西都那么可爱那么富有创意,让薛宴惊险些以为是这只鬼物转了性子,原来那是孩童用自己的美好的想象力构建出的事物。
小孩子想要会奔跑的木马,想要斗不坏的蛐蛐,才有了那些不合常理的古怪玩意儿。薛宴惊刚刚想到的就是普通的糖葫芦,此时这一串红艳艳躺在她手里,便是山楂做成,与街上小贩叫卖的无异。
至于那想象出大灰狼和鬼怪的孩子,大概是睡前刚刚经历了爹娘的恐吓。
“竟是这样?”少女抬头看向水渍,若有所悟,“是了,正值春天,村人们整日在地里忙碌,回家后一沾枕头就入睡,除了小孩子,谁还有空闲盯着一块水渍胡乱幻想?”
她一拍脑门,不顾屋外大雨,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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