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啥?”李虎摸了摸后脑,“那时候魔界最缺灵药,你自己也受了伤却还要把药先分给我们,有一次被人釜底抽薪,粮草里都被下了毒,大家饿得吃不上饭,险些被困死在血龙渊,你签了契约,把自己的全身功力押给叶引歌借粮,那时候叶将军还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叶家割据一方,契约是带魔力约束的,如果还不上,你这一身功力都要输送给叶家……一桩桩一件件,才换得大家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忘了?哦,对,你确实忘了。”
“……”薛宴惊忽然觉得有些愧疚,这些共同的回忆,他们仍在缅怀,而她却已经将其抛之脑后。
“不必放在心上,”薛宴惊拍了拍李虎的肩,“全身功力而已,功力没了可以再练,又不是要我的命。”
李虎眼神一亮:“您当初就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薛宴惊怔了一怔。
李长亭看着她,眼神里泛着微微暖意:“有些东西总是不变的。”
“尊主你也别有负担,”一位提着钢叉的女魔族站出来,插口道,“其实那时候跟着你不全是为了你的魅力,也是被你口中‘把地狱变成人间’的前景忽悠了。”
“会不会说话,啥叫忽悠了?”李虎给了此人一手肘,“那尊主口中的清平世界、物阜民熙,最后不是真的实现了吗?”
“……”
薛宴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大概是无缘再去做你们的尊主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林间一片静寂,这是……不同意?薛宴惊摸了摸脸,暗叹自己人缘之差。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李长亭轻笑一声,打破沉默:“好,你这个朋友我李长亭交了!”
“爽快。”
“我李虎,我陈豹,我王狼……”众人被这么一带动,也一个个地站了出来,“这个朋友我们都交定了!”
一声声,一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薛宴惊心下泛起一阵酸酸软软的感动,措着辞想说些什么,被李长亭在耳边低语道:“等叶引歌知道,肯定要气死了,嘿嘿。”
“……”
“尊主,不,宴……嗯,薛道友?”李长亭勉强寻了个合适的称呼,正经起来,“今朝和你并肩作战,让我忆起旧日时光,可惜这场战斗太短,希望来日,大家还有机会齐心对敌,杀他个痛快淋漓、天地无光!”
“还是别了,”薛宴惊苦笑,“我若杀到痛快,那岂不是说明三界又起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波澜?”
“很高兴看到您还是这么自信。”
一行人相携下山,李长亭留在下面的乙丙两队人马果然堵截到一些漏网之鱼,此时刀兵声不断,只有傀儡眼神冰冷地直视前方,口中规劝着身周的两只鬼物:“别往我身上蹭了,我这骨头给你你用得了吗?”
那两只窃骨鬼却仍然蹭得起劲,半晌后,竟真的蹭掉了傀儡的一条腿,他惊愕地跌在地上,看着其中一只鬼物展开外皮,将那条腿包裹了进去,借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傀儡发自肺腑地感慨:“好恶心。”
不多时,那窃骨鬼又一寸一寸地矮了下去,原来那木头始终不如白骨有用,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被它的体|液逐渐融化。
薛宴惊从身后将它戳死,把傀儡从地上拎了起来,动作利落地给他安上新腿。
傀儡小鸟依人:“你还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嘛。”
薛宴惊冷酷地将其推开,看向李长亭一行:“你们接下来要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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