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否该觉得失望,因为按她的想法,平和常常意味着中庸,而有本事的人物总是该有些锋芒的,当然也绝不会去给人盖房子。他们应当一挥手,就有万人追随景仰,他们想做的事,只需一抬指,便也总会有人替他们完成。
可薛宴惊又实在和中庸并不沾边,单看适才的出手,便知其绝不普通,小姑娘一时无所适从,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薛宴惊自然不知其所思所想,她在四明峰给自己改造过小院,多多少少有些经验,此时手下房屋逐渐成型,在一名主动站出来的泥瓦匠指挥下,还准确地预留出了安装窗、门的缺口,正要给屋顶铺上瓦片。
民房主人感动得眼泪汪汪:“我们一家定然会给您的雕像进供。”
被她救下的蜂房住户们也纷纷应和:“是,救命之恩,我们也一定记得。”
薛宴惊不解:“我本人就在这儿,为何舍近求远给我的雕像进供?”
“这……都是街边铺子里卖的果子、豆沙团子等物,怕您本人不喜欢吃。”
“我喜欢的呀,”薛宴惊委屈,“再怎么也比雕像喜欢吧。”
“想不到魔尊的口味这么亲民。”薛宴惊听到人群里有谁嘟囔了一句,似乎魔尊不吃龙肝凤胆反而喜欢豆沙团子的事实让大家有些幻灭,搞得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如此大案,不多时官府中人便已赶到,连当地郡守都亲自至此,待见到那白骨坑,又惊又怒,当场下了令,要将已经搬迁至京城的王大善人捉拿归案。
见官府接手,薛宴惊便离开了青阳城,其后种种,她都是从旁人口中听闻。
这桩白骨毒蜂案足够离奇,足够耸人听闻,很快就借由百姓们口耳相传,传遍了天下九州,连当朝天子都有关注,那王大善人自然逃不过,被捕后当庭招供。
他与毒蜂共事多年,对它的来历也有所了解,如今事无巨细地道来,直把堂上官员都听呆了去。
原来青阳村人最早的确是以养蜂采蜜为生,这群毒蜂就生在村子附近的山中,每日风吹日晒雨淋,见山下的蜜蜂们活得轻轻松松,有人帮忙盖蜂房、清理蜂巢,还有人喂养、照顾,便心生嫉妒,那蜂后率着一群毒蜂飞下山去,将一户养蜂人家中的蜜蜂尽数咬死,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毒蜂和蜜蜂形貌自是有些不同,那户人家却也粗心,一连喂养了十几日才发现异常,气得要打杀它们,却反被蜂后率众咬死。那时它们还没有如今那么大的胆子,咬死了人立刻躲回山中,被村人找上来端了几只蜂巢,死了不少同伴。
蜂后修生养息了几年,又卷土重来,如法炮制,占据了一户人家,制服一家三口,吞食了这家的父母,只把孩子留下来当作产卵时的养料,又暂时在这家住了下来。
它们没有躲藏的经验,很快被人发现,只是这一次发现它们的养蜂人没有畏惧它们,更没有打杀它们,反而把这群毒蜂悄悄带走,养了起来,暗地里指使它们去咬死其他人家的蜜蜂。
这些毒蜂无孔不入,叫其他人家防不胜防,蜜蜂接连死去。几年间这名养蜂人赚得盆满钵满,养蜂的产业越做越大,其他人则被逼得转行,或者被聘为这家的长工。
单他一家蜜蜂活得好好的,期间自然也有人起过疑心,但毒蜂被藏得很好,他们也抓不到证据。
毒蜂自此过了一段很美满的日子,日日有人喂养、帮忙清理巢穴,实在想吃人的时候,那养蜂人也会骗两个流浪汉回来喂给它们。
附近的乞丐和流浪者不够时,那人便偶尔骗个外地来的短工下来,供它们分食,但时间久了难免引人议论,正巧生意越做越大,要搬迁至更大的城池发展,毒蜂不愿离开青阳,就留了下来。
它们食用了足够的凡人,养出了化形的法力,失去庇护后,便打算化成蜜蜂去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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