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厌胜之事,售价极其昂贵。据说那些鬼族的皮,会忽然活过来。”
燕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幼不幼稚?”
薛宴惊故意唬人,见师姐不上当,只能放下油灯,吐了吐舌头:“好吧,不逗你了,我们两个刚刚都是说笑的。这行当,在三界之内,被称为‘鬼裁缝’。”
“鬼裁缝?”燕回将信将疑,“那不是话本里的情节吗?受过情伤的女子,在月圆之夜投缳自尽,便能沟通鬼神,沦为三界皆不容的鬼裁缝,只有剥掉活人的一张皮,用其来顶替自己,才能得以解脱。”
“荒谬!狗屁情伤!”老妪气得摔了手中鬼族的皮,一指薛宴惊,“我去取合用的线,你给她讲好了。”
她转身进了后室,在掀开帘子那一瞬间,燕回看到后室里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密密麻麻地悬挂了许多鬼族的皮。
“我知道的故事版本,和传说不尽相同,”老妪离开房间后,薛宴惊垂眸,敛去了刚刚的玩笑之色,“大概除了‘三界皆不容’这一点。”
燕回微怔。
“你知道,鬼族细分下来,有太多太多族类,其中有一种鬼物很难被杀死,刀砍斧凿都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除了我的业火,就只有修士自爆的能量能在一瞬间将它们炸为齑粉,”薛宴惊难得神色凝重,燕回立时便知道她说得是真话,“由此,三界内便有‘鬼裁缝’应运而生,他们用某种手段将鬼族重新缝合,把它们的魂魄禁锢在这个重新缝合的躯体内,防止它们逃脱后再去附身害人。”
“……”
“说是三界不容可能有些夸张,”薛宴惊目光落在石室中虚空一点,“但这份行业要求他们离群索居,一个人经年累月地生活在人迹罕至之处。而常年和鬼族打交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鬼物会想尽办法影响人的神智,占据人的身体。鬼裁缝们常常会给自己搞一道保险的机关,一旦他们被鬼族引诱或侵蚀,机关就会杀死他们,生默然,死无闻。”
燕回肃然起敬。
半晌后才想起要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应该算是某种密辛?”
薛宴惊略带恍惚地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可能是有些松动了,踏入此间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但记不起具体是何时,也无从得知当时发生了什么。”
“要我告诉你吗?”老妪手里拿着一把金线从里间出来——这个裁缝十分称职,她甚至特地挑选了和燕回的金丝甲相称的颜色。
薛宴惊看起来有些遗憾:“如果我能早些想起鬼裁缝一事,我该在散功前留下些业火的。”
老妪露出了她们踏足此地后的第一个笑容:“你上次来的时候,便送过我一朵业火。”
薛宴惊怔了怔,她一向觉得没有了当年的记忆,她和归一未必就能算是同一个人,但机缘巧合之下,天命似乎总是会让她走上曾经走过的路。
“那您怎么……”燕回欲言又止,但余下两人都猜到了她要问什么,既然有了业火,老妪为何还困在这里缝缝补补。
老妪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石室角落的柜子,挺珍惜地捧出一只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掀开上面的布帘,露出透明罐子里兀自燃烧的一星火焰。
薛宴惊凑近,盯住那点可怜的火星:“这礼物送的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怪不得老妪还困在这里,这点火星简直杯水车薪,眼看便要燃尽了。
老人笑了起来:“你当初送了我一大朵燃烧的海棠花,浮空燃在罐子中央特别漂亮特别绚烂。当时我还想,你这孩子,送朵业火都要送得花里胡哨的,简直是天生的风流种子。”
“那海棠花呢?”薛宴惊选择性无视了最后一句。
“我分了花瓣给一些同行,”老妪道,“你现在看到的是剩下的花心,但也足够我用了,它帮了我很大的忙,给我减轻了不少活计。”
燕回心下再度起了些敬意:“恕我冒昧,敢问阁下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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