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怕他们的比斗波及到台下看客,主办方特地在高台四周布置了防护罩。
而这一场比试,果然是不负众望的精彩。台上两人都是功力浑厚,战意高昂,道道剑影清光,带起凌厉的剑气罡风,连台边的石柱都受不住一击,溅起碎石漫天。二人一蓝衣、一红袍,一迅捷、一刚猛,一如长风、一如雷霆,各有各的风采,直叫台下看客欢呼连连。
其中红袍剑客跃至高空,其身形高大,俯冲下来时却如鹰般灵巧,手中长剑向地面那人兜头劈开,蓝衣那人脚下猛力一蹬,借力凌空飞起一腿横扫,正正踢中了另一人的下巴。被踢中的剑客却也不慌,空中一个翻滚卸了力道,手中重剑掷出,直冲对方心窝而去,后者提剑去挡,被这剑力道砸得连连后退,大喝一声,犹如虎啸,脚下努力扎进石板,一路掀翻了不少青石板,擦出了许多火星,正在比试台边缘处稳稳停了下来。
看客们有人为他悬着心,有人为自己的荷包悬着心,见他未曾跌落,才稍稍松了口气,下一刻,两人再度缠斗在一起,又听得“咔嚓”一声,竟是刚刚险些跌落高台那蓝衣人手腕被折断,他却也并不服输,剑交左手,一招野马分鬃向对方刺去。但缺了常用的右手,他已然落在下风,对方力道刚猛,剑影如霹雳一剑又一剑向他砸了过来。他左支右绌,接了一剑却又漏了下一剑。
押了他的看客们唉声叹气,都做好了赔钱的准备。台上那蓝衣人已被一剑击飞,把背部空门都露出给了对手,对手也正当机立断,握剑向其背部刺出。庄家露出一个笑脸,却见那人左臂负在身后,精准地接住了这一剑,身子一旋,如鹞子翻身,身子尚翻转在半空,长剑已经流星赶月般刺出,剑气如龙,迅似长风,疾似奔雷,散出一点寒光万丈芒。
连薛宴惊都觉得这一招绝地反击足够惊艳,台下看客亦是惊呼出声,认出那是关河剑仙成名绝技,听闻他飞升前把这一招传给了弟子,只是弟子始终练得不到火候。世人嗟叹剑仙后继无人,台上这位乃是剑仙徒孙,如今却在危机关头将这一招用了出来。
胜负已无悬念,看客们掌声雷动,比起输钱,倒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试更让人痛快淋漓。
台上那人到底是真的危机关头忽有所悟,还是特地卖了破绽等着绝境逆转只为令人印象深刻,看客们自然不得而知,但此剑既出,剑仙后继有人,他便当真是一剑闻名天下知了。
薛宴惊安静看着,也是若有所悟。
一旁掌门看到她两指掐作剑诀,腕子一转在比划着什么:“怎么?想学?”
“嗯,”薛宴惊很期盼地看着他,“想学!”
“别想了,我也不会。”
“……”
“您总逗她做什么?”燕回白他一眼,对师妹解释,“那是关河剑仙的绝技,他飞升后,天下大概就只剩下台上那一人能使出来,不然你以为看客们为何如此激动?”
有时候一个压箱底的独门绝技就能振兴一个剑派,对方绝不会将招式外传。
薛宴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手下仍然在比划着剑诀,似乎在模仿那一招。
掌门笑了笑:“难得见她如此痴迷,随她去吧。”
随她去的后果就是几日后的凌晨,掌门被薛宴惊从被窝里敲了出来,逼迫他与自己套招:“麻烦您像那日的红袍剑客一样,从我身后进攻。”
掌门额头青筋一跳,却也依言照做,怕伤到她,特地压制了些功力,从她身后一剑疾刺。
薛宴惊动作极快,背身接剑,跃空翻滚,长剑刺出,一气呵成。
此时天色未亮,长剑当真如流星划过夜空,散着万点星芒,孤注一掷地要去追逐前方一轮月光,杀人的剑法竟透出两分诗意。
掌门接住这夺目一剑,愣怔一瞬才想起要问:“你何时学会了这一招?”
薛宴惊做高深状:“我昨夜夜观天象之时,忽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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