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明被围困在漫天花雨之中,朵朵梅花,几乎要晃花了她的眼,她便干脆合上双目,听声辩位,听得墨梅疾射而来的方位,于花海中旋转纵跃,一一避过。
待梅花尽数凋谢,她才睁开眼,看着对手那柄九州间久负盛名的长剑,笑道:“美则美矣。”
这可不像什么夸赞,晋公子脸色微微一沉。
台下看客们兴奋又紧张地望着,不知这一场最终到底是君子剑能终结对手连胜的战绩,还是薛四明会结束天元道派接连包揽数届魁首的威名。
晋公子再度出剑,他并没有轻视过对手,他自然知道能连胜者必有其独到之处,但薛四明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生出一种无可破招的无力感,之前输过的两场,他尚能嘴硬说自己只是被对手诡秘招式迷了眼,因此惜败。但这一场,他生出一种本该和远胜自己的对手比拼时才该出现的微妙感受,而他虽未亲眼看过她的比赛,却也听过同门弟子对她几场比斗的分析,知道她在化神巅峰修士手下吃过亏,受过很重的伤,薛四明本不该强横如此,怎么到了他这里却……
他不能接受,难道那些已被淘汰的参试者比自己还要强些不成?
这到底是为什么?晋公子思绪纷乱,对局间下意识用出了刚刚用过的一招“对雨思君子”,这一次对手却躲得更快,更气定神闲,反击也来得更迅捷巧妙。
电光火石间,他茅塞顿开,不是因为自己不如她的其余对手,而是因为薛四明已经变得更强了,她一直在数场战局中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不断成长,成长到决赛场上,便有了与自己一战,甚至压自己一头的实力。
他一面为这让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感到惊惧,一面心下又实在难平,若是自己能早些抽到她,如今又何至于此?
一瞬间,师门的期待、看客的崇拜,通通划过他的脑海。
他知道这一场自己发挥得不够好,却也没什么补救的法子。
两柄长剑缠绕,薛四明察觉对手竟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困惑。
台下看客也看出他状态不够好,举着兰花草的一群人难掩担忧地窃窃私语:“会不会是上一场受的伤还没彻底恢复?”
“……兴许吧。”
周围看客不小心将这段对话听了去,微微摇头,天元道派偌大基业,财大气粗,怎么可能连给门下得意弟子买份疗伤圣药的银钱都掏不出来?
黑色场地这一边,已是叫好声连成一片,虽然薛四明的比试他们一路看下来总有惊喜,但之前她那遍身血色、赢得惨烈的模样也已经烙印在他们脑海深处,如今到了最终一战,她却打得比以往轻松,他们虽不明个中因由,但这实在令人既惊又喜,大家便只管拍掌叫好。
薛四明长剑悍然下压,对手失神间,手中那柄名剑竟被她的威压弄出了一丝裂纹。两人都是怔了一怔,薛四明先自收了去势,再如何万众瞩目的终局一战,也不过是场比试而已,在并非你死我活的情势下,没必要去毁掉对手的本命剑,也不必把事情做得太绝。
晋公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这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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