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接一颗恢复气劲的灵药往肚子里咽,才能支撑到现在。
玄天掌门观察着大家的情状,沉吟片刻,忽地上前一步,抬手就要砍树,众人险些以为他是气得失去了理智,连忙七嘴八舌地拦他,掌门却自有成算,只用了一成力气持剑劈下去。
巨树上又是光芒一闪,众人已经准备好要去接住倒飞出来的掌门,却发现他仍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处,都是一怔:“怎么你没受伤?”
“不是没受伤,”掌门摇头,“我感觉到胸口受了一击,不算严重。我推测这巨树,是你用多大的力伤害它,它就会把多大的力气返还给你。”
巨树本身并不会伤人,它是原样把修士的攻击还给了他们。
薛宴惊也已经看出了端倪,闻言叹了口气:“所以我当年,其实是被自己打伤的。”
“……”
熟悉她的人闻言,都觉得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显得既凄惨,又有两分诙谐。
但眼下实在不是安慰她的时候,薛宴惊显然也不需要安慰,大家根据玄天掌门所言,继续思索着破局之法。
“如果都像卓掌门一样,每人只用一成力道砍树,大家轮流来,把树干一点点磨开如何?”
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鬼族骚扰,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众人别无他法,也只能点头,轮流开始了磨树。期间纷纷用“铁杵成针”、“愚公移山”等典故激励自己。
随即有人指出“愚公移山”这个故事实在不适合当下,因为故事里的愚公最终得到了神明相助,而他们实在不敢寄希望于有天仙下凡拯救众人于苦难之中。
大家都觉得这厮未免太烦人了些,就你话多,他们绝望之际给自己一个盼头而已,这家伙还非要来纠正。
李长亭正战至薛宴惊身边,脸上已经被鲜血覆盖,对她开口时却仍带着笑意:“看来今日大家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薛宴惊却摇了摇头:“万物相生相克,我不信这巨树无解。”
“可你也说了,那是仙家秘宝,说不定解决之法只在仙界呢。”
“仙人我照样能杀,仙家秘宝又算得了什么?”
“好!”李长亭放声大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尊主!”
四明峰的二师兄正掠过二人身边,也听到了薛宴惊这一句,用仅剩的一只手给她竖了个拇指。
他在向鬼界中心推进的战斗中失去了一条手臂,那右臂被从肩膀斩断,掉落在地,当时他本可以将它捡回来的,但身边不远处一位陌生修士遇险,他选择了救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条手臂被鬼族踩烂,从此下半辈子只能做个独臂人了。
玄天掌门把身上疗伤的灵药都给了他,他不过休息了两个时辰,就再次投入了战斗。
薛宴惊望着他,又透过他望着在场所有人与魔,他们都在奋力拼杀,纵然绝望也毫无懈怠,哪怕多让鬼族复活几次、多消耗些树叶也是好的。
人群中燕回满身的血色,睁着一只完好的眼,努力辨认眼前攻势,薛宴惊甚至没法分神去问一句她的右眼伤得有多重,还能不能保得住。
还有人眼看活不成了,连忙拼着最后的力气让大家都退后,自己则冲到树边自爆丹田,力图将那豁口炸得更深些。
……
这本不能算是她的责任,但她总觉得这些人的命都担在她的肩上,捧在她的手上。
兴许是魔尊做得久了,那份习惯已经无意识地保留了下来,纵然在那些被旁人指责荒淫无道、残暴不仁的岁月里,她也习惯了天下兴亡一力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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