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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仲昀说着,有些佝偻的身躯缓缓向着妻子的灵牌滑跪下,渐渐喘不上气,浑浊的眼眶微红,手里长鞭滑落。
他凝眸望着妻子的牌位,胸腔起伏不定。
谢谨禾见不对劲,低喊了声:“爹?”
诺大空荡的祠堂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谢仲昀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苍老的脸上浮现掌印。
“谨秦说得对,一切错根在我,人生大病,溃于一个私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都是我的错!”谢仲昀声音疲惫又无力,他面朝刻着死去妻子名字的牌位,终于认识自己那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他为自己的少不得志悔恨不已,对自己子嗣诸多强求,自以为是不让他们走自己的老路,殊不知人生各有定数,路途如虫网,交错纵横并非只有一种结果。
他只顾着自己想要的,孩子的意愿他袖手充耳,如今遭长子痛斥,次子养成了欺男恶霸,一切都在反扑报复他。
“你把那孩子送到你哥院子去,人还愿意留在谢府就留在谢府,不愿意就放人走。”谢仲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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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春日的夜晚微风凉爽。
金玉提心吊胆地等了一日,他把自己攒钱的匣子交给苏惟,如果自己被打死了,麻烦他交到裴公子手上,裴公子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都让老爷捉奸了,活路没有,死路一条。
他正等着死,等来了浑身是血的二公子。
善止在后面说,老爷本来都停手了,二公子又说了什么,让老爷又往死里抽了一顿。
上完药已夜深,金玉脚软地走入二公子屋内,他不知道面临自己的是什么。
“你干脆别来了,我死了奔丧你都赶不及。”谢谨禾浑身虚脱无力,说话声也小,怨念倒大。
金玉两眼发空,双脚软绵绵跪下,正想问二公子如何处置自己,却被二公子抬起没伤的手,扯到床边。
谢谨禾皱眉,满头大汗,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处,他怨道:“你又干什么?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折腾我,你是巴不得我死掉。”
金玉回神,连忙摇摇头,道:“二公子要什么?小的帮你。”
谢谨禾费力从里衣内摸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一片药香蔓延。
“二公子要上药?不是上过了吗?”金玉愣住。
谢谨禾瞪了他一眼,扯来他冻疮未消的手,即使身负重伤也不妨碍下手力度,不知轻重且仔仔细细地给金玉上药,嘴上道:“今日刚好进宫,恰恰经过太医院,就顺便给你取了瓶药,你每日…算了,我每日给你涂。”
刚好,恰恰,顺便,像是要强调什么,又像遮掩什么。
金玉手上抹药凉凉的,他低头看二公子涂抹的手,又抬头看背上纱布厚重的二公子,顶着一背的血红,给自己擦药。
二公子那句每日,让他紧绞的心霎时间展开,铺平。
金玉眼眶微酸,心下闷痛后又流过热流,他认真点头,小声道:“好,二公子要记得给我涂药。”
作者有话说:
二公主:死断袖,喜欢男人是多么愚蠢的念头!
还是二公主:我谢谨禾就是喜欢男人
第39章 贞洁都没了
春雨连绵,枝桠抽丝剥茧,旭日渐炎。
北狄南柯山夜袭后算彻底撕破了脸,蛰伏于北方的废太子终于露出爪牙,双方狼狈为奸,枪指中原。
没了冬日漫漫飞雪的阻绊,废太子携北狄卷土重来,消息传入京城时,北疆已战过三场,我朝节节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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