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秦那时候并不喜欢这样咋咋唬唬又爱给别人添麻烦的小东西,他喜欢安安静静看书,不喜欢天天被扯袖子哄孩子。
谢谨秦温柔耐心地拒绝,偶尔也会陪他玩一会儿。
裴时玥从小就有点耽于美色的意思,谁好看他就去扑谁,可能是谢谨秦长得格外合他心意,每天谢谨秦一到裴府,就能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往他身上扑。
有一段时日他心情很差,谢谨禾刚过百日宴,秦夫人逝世了。
谢谨秦出丧期回学堂时,裴时玥许久没有见他,尽管父母吩咐过谨秦哥哥最近很难过,让他不要做谨秦哥哥不开心的事,他还是扑上去了,他还很小,安慰人的办法就是呼噜脑袋给谢谨秦唱童谣,然后问谢谨秦要不要去玩。
裴时玥那时尚不知晓什么是察言观色,只知道谢谨秦不开心就要带他去玩。
谢谨秦当时状态很不对,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回过神只看见裴时玥摔在地上,白嫩的手心泌着血丝,一双大眼含泪,嘴巴死死抿住忍着不哭,委屈巴巴看着谢谨秦,犹豫了一会儿,他坐在地上张开双手朝谢谨秦要抱。
谢谨秦冷漠地走了。
从那以后裴时玥像是怕了他,再没主动找他玩。
漂亮乖巧的小孩是讨人喜欢的,裴时玥在哪里都受欢迎,谢谨秦不陪他,总有人愿意。
那群少年不靠谱,带着裴时玥在院子池塘里抓鱼,裴时玥腿短,水时不时会没过他口鼻,没多久他就在水里扑腾吱哇大叫,那群人怕太傅责罚,竟四散奔逃,留裴时玥一个人在池子里哭得满脸通红。
谢谨秦湿着全身将他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抽泣,双手紧紧搂住谢谨秦的脖颈,等谢谨秦放下他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什么,尽管很害怕他还是松开了手,满脸泪痕乖巧从谢谨秦身上下来,憋着哭腔鞠躬道谢。
裴时玥的神情认真到了陌生的地步,其实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扑在谢谨秦怀里哭着说害怕。
谢谨秦想抬起拍他背的手停滞,最终垂回身侧,手指蜷了蜷。
谢谨秦僵在原地,他应该轻声说没关系,像个兄长一样告诫裴时玥以后不可以下水玩,然后带人回去换干净衣裳。
可他没有,他站在那哑声说:“我…我以后陪你玩,你能不能别找他们了?”
裴时玥并没有察觉到谢谨秦说出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绷着小脸陷在自己孩童的幼稚逻辑里,说:“不要,你不喜欢我,我不要跟你玩。”
谢谨秦喉咙有些刺疼,喉尖滚动了几下才开口:“没有,喜欢你,喜欢和你玩,别不找我。”
裴时玥狐疑看了他几眼,也不知看出了什么,他突然大声说:“那你跟我道歉!”
谢谨秦:“对不起。”
腿上传来熟悉的扑抱,裴时玥像以前一样粘到他腿上,朝他伸手要抱。
谢谨秦把人抱起来,裴时玥憋不住了一样,窝在他颈窝哭,把手伸到他眼前,之前的伤疤已经愈合消失了,裴时玥还是委屈:“谨秦哥哥呼呼!上回你推我摔好疼,不过你别怕,我憋住了没有哭,母亲不知道,不会来抽你屁股的。”
谢谨秦给他擦眼泪,跟他说对不起。
裴时玥摇摇头,抽泣着问:“哥哥上次为什么难过呢?”
谢谨秦道:“我母亲走了。”
裴时玥还没到能理解生离死别的年纪,他懵懂地看着谢谨秦。
谢谨秦说:“就是,日后没有人会带我去玩了。”
父亲行峻言厉,老师厚望相寄,谢府嫡长子的名头压在他身上,谢谨秦不敢懈怠一日,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必须要十全十美才行。
只有母亲,她会抚摸自己的头发,教自己玩六博、叶子戏,她那样温柔的人,为了自己和父亲吵架,她说:“谨秦不需要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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