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鑫烁没理他,单手拎着那件羽绒服递到李硕面前,用眼神示意他接着。李硕没接,抿了抿嘴唇,说:“你就帮我拿一会儿行不行?”
庄鑫烁微微侧了下头,手一松,柔软而厚重的衣物坠落,金属拉链从李硕小臂上划过,带来一阵轻微但不容忽视的痛感。
庄鑫烁抬脚跨过它,往吧台去了。李硕低着头,盯着那团黑色,觉得自己仿佛和这件衣服一样,被他毫不留情地丢下了。
李硕站在庄鑫烁方才站的那个位置上,看着他在吧台边灌了两杯酒,然后下了楼,进入那个张牙舞爪的舞池。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Ian端了杯酒递到他手里,说:“Sean一直很受欢迎。”
李硕没什么心情和Ian聊天。
庄鑫烁被那些光怪陆离的彩色吞噬了,李硕站在二楼一直竭力寻找着他的身影。一片迷乱而又模糊的画面里,人们借着身体的律动,用无意或是有意的摩擦寻找着欲望释放的出口。
李硕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失去庄鑫烁是什么滋味。
爱还在,最痛的是没有立场。
就像现在,即使心里那把火快要把他烧成一撮灰,他也阻拦不了庄鑫烁去做什么。单身,年轻,长得帅,受欢迎多正常,也许他今晚会挑选一个合适的床伴离开,而自己则在一遍又一遍自虐的想象中彻夜不眠。
李硕转过身,颓丧地靠在栏杆上,不再去看舞池里的庄鑫烁。
接过Ian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滚下去,整个身体都烫了起来。他把酒杯捏在手里把玩着,长叹了一口气。
Ian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李!你在干什么?”
李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卷毛真是没眼色,没看出来自己正忙着伤心呢吗?
“什么也没干。”李硕回道。
Ian耸耸肩,看上去非常疑惑:“你不是要追Sean吗?你现在在干什么?”
李硕一愣,让Ian这句话给点醒了。
李硕重新看向舞池,原本正处于人群正中心的庄鑫烁消失了。他转着脑袋四处找,一旁的Ian指了指舞池边一个小门:“Sean进去了。”又说,“不是一个人。”
李硕把手里的抱着的衣服和酒杯一股脑塞给Ian,往楼下跑去。穿过人潮时,身上穿着的衬衫被撕扯得掉了两颗扣子,甚至还有咸猪手摸了把他的屁股。
李硕转过头,冲人群比了个中指。
小门的门帘依旧是一排铁链,李硕撩起链子,走了进去。
外头聒噪的音乐都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李硕对外国佬的开放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他穿过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男人们,在狭窄的走廊尽头,看见了庄鑫烁。
他叼着一支烟,眯着眼,糜红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吞咽口水时滚动的喉结照得清晰可见。如果不是一个男人正跪在他身前伸手要去解他的裤链,李硕已经被他这幅模样迷得七荤八素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闷不做声拽着庄鑫烁就往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时,庄鑫烁甩开了他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
“你干什么?”庄鑫烁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瞳孔里漫着一片红。
李硕费力地露出个笑:“你看看我吧。”伸手揽着庄鑫烁的腰把他往身上压,“咱俩都这么熟了,我不比酒吧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强吗?”
庄鑫烁笑了,笑意浅浅浮在面上,未达眼底。他的手指划过李硕脖颈上的动脉改为轻佻地掐着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从南城到匹兹堡一万多公里,你跑过来就为了这个,贱不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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