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吧。
发完,又觉得不对,把这条信息从界面上删掉了。这其实是个很没有意义的行为,信息已经发送过去,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见那个没有意义的祈使句而已。
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李硕爬起来,艰难地冲了个澡就钻进了被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今夜的梦里没有庄鑫烁,只有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醒来时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得睡这么饱的一个觉,李硕的心情挺好,庄昭炀打电话来约他吃晚饭,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这天是周六,白天李硕在一楼的阳光房里呆了一天,画了半幅画。
当笔尖触及纸面,将要落第一笔时,李硕竟然觉得脑海里庄鑫烁的脸有一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过多地去回想他的背影,鲜少去回忆他的脸,所以记忆变得不再清晰了。
李硕扯着嘴角笑了笑,放弃了画人像,转而去画那场冷得彻骨的大雪。
没画完,人就已经累了,他靠在玻璃窗上,点了支烟在抽,抽的是红白包装的万宝路。
“这种折磨什么是个头呐?”李硕问自己。
和庄昭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李硕略微收拾了下就出了门。还是那家万园春,这些店的饭菜吃来吃去都没什么意思,而庄昭炀执着于约他出来,李硕知道这是要给自己放松心情。
“这家店再好吃也不能每回都来吧?”李硕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眼窗外开得灿烂的一片蔷薇。
太阳天边挣扎着,最后还是被黑暗拖入地平线。
庄昭炀替他倒上了茶,又冲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才笑着回了句:“我这个人长情。”
李硕喝水的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德行。”
饭桌上几乎都是庄昭炀在说,聊的净是些云山的八卦,关于庄鑫烁的一切,他还是只字不提。
李硕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冲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停吧停吧,谁要听前司的八卦啊?”说完,稍微往前探了探上半身,看着庄昭炀,“聊聊小庄呗。”
这几个月以来,他和庄昭炀见过很多次面,聊过很多,但庄昭炀一直刻意避免在他面前再提起庄鑫烁。每每说起,他总会生硬地岔开话题,李硕再怎么追问,他那张嘴就跟粘了胶水似的硬是不开口,是以李硕对庄鑫烁的现在的生活一无所知。
庄昭炀“啧”了一声:“我让你出来放松来了,你非找虐是吧?”
李硕撇撇嘴:“现在还有什么能虐到我啊?说说呗,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庄昭炀把李硕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前段时间我和莱莱去了,他挺好的,跟几个朋友搞了个攀岩的俱乐部,正装修呢。”
李硕点了点头,又问:“谈恋爱了吗?”
庄昭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弟弟有那么没心没肺的吗?你放不下他就能放下了?”
李硕不说话了,伸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嚼吧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滋味,强迫自己咽下去了。
过了好半天,他又问:“你说他那四十多天去哪儿了呢?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是他能去的。”
庄昭炀盛了碗汤放在他跟前:“喝碗汤。”又说,“别再纠结这个了,也别再问了,忘了他吧。”
谁都在劝他放下,谁都希望他往前走,庄鑫烁是这样,庄昭炀也是这样,但没人告诉他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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