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心惊片刻,疑心自己迷失在噩梦里没有醒来。
走出噩梦是因为他有一些用来开启正确大门的钥匙,比如如期冒出丁点嫩芽的蔷薇,比如压在地毯下的许妍的日记,比如梁迢在易感期反复的时候不再忍耐,会很理所当然地将他捞进怀里从颈侧开始亲吻,然后带着异常的热度带着他卷入床榻间,但不像那次那样凶狠,也不会让他嗅到信息素,因此他身上虽然有很多看起来过份的痕迹,但也只是看起来,很快就会好。
出现在时政新闻中越来越有其父之风的梁迢,给他用药在他迷乱后胡乱吻他眼睫鼻尖、耳廓锁骨,狠辣地逼出他一声声荒唐音调的梁迢。
有些东西正在向面目全非的方向发展,梁迢干燥温暖的手掌在黑暗中摸到他宽松睡衣中的时候不再问他:“许方思,想不想?”,而是一边啄吻一边抚摸然后在过线很多后无视他的逃避直接开始。
——当许方思找到正确的钥匙之后他就会明白自己现在在谁身边,同时挑选出正确自洽的记忆,但是很多时候,哪怕明知道面前的人是梁迢,他也还是觉得恐惧。
按理说是可以的。
人可以不太有廉耻和道德,这并非生存必须,他可以忽视心理上的不适把自己摆在弱者的地位理所当然地告诉所有人他拒绝过只是拒绝不了,就像拒绝不了奶奶离世,拒绝不了许妍生病,拒绝不了靳惟笙摆在他面前的交易,就像拒绝不了以往发生在他生命中的任何苦难,他不得不随波逐流,许方思是不得不信奉命运不可扭转之人,可当令他不得不的这个人变成梁迢,他又觉得不应该这样。
梁迢说写日记是很好的习惯,他能够陪许方思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又或者是因为某次说到最后发生的龃龉,总之他不太跟许方思说以前了,以后也没得说,但是他建议许方思重新捡起写日记这个习惯,当下的事或者以前的事,梁迢说等他闲暇一些他也会写,就当提前适应老年痴呆,将来忘了就拿出来翻一翻,他们还可以交换着看,这么一想竟然相当有意义。
日记议题中梁迢提到了以前和当下,他终于不再问许方思的将来了,但是许方思有很多想问的话,梁迢对他的态度确然天翻地覆,但他究竟不是为了铁石心肠而铁石心肠,他只是不能失去许方思。
至于这件事情从何时开始,许方思也不大清楚。
回忆的话,记忆褪色实在迅速,怎样在一起他他居然也快要记不起来,只是记得当年他的逃避风格就初显端倪,梁迢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可是梁迢进了好几步之后,他竟然鬼迷心窍真的在十一点洗完澡之后去敲梁迢的房门了。
梁迢开门后以为许方思这次确实是为了正事,由于前次谈话略微尴尬,很有风度地遏制自己不正的心思,不太看许方思浴袍领口的涔涔水汽,也先一步排除许方思可能有不正的心思。
许方思因为某种怪异的定位,不想在梁迢面前表现太生涩,于是清了清嗓子问:“听说梁导这边可以走捷径?”
梁迢愕然,许方思挤进去合上门以避免他们的权色交易被近期一直在八卦他们的同事们发现,然后低着头看到了自己的浴袍。
说实话有些鲁莽,这个决定是在十分钟前开始冲澡的时候冒出来的,他莫名想起梁迢说他某次半夜敲门像是居心不良,披上浴袍之后居然真的居心不良敲开梁迢的门,浴袍没穿整齐像是有备而来,至于露出的胸膛还有大片水珠,头发也湿漉漉,事实上只是因为热血上头的仓促。
当时是为了缓解羞恼的玩笑,而在他语无伦次向梁迢道歉说当年不认真之后,只剩下玩笑。
所以这样草率的开始,那之后常俗的甜蜜,会有留给梁迢刻骨铭心的时刻?叫他念念不忘三年不惜一切还想重新来过?
许方思尽可能客观地思考,想来想去,哪怕抛弃百分之一万的妄自菲薄,他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梁迢放不下呢?
许方思捂着心脏静了静,闭上眼,梁迢复杂的神情出现在眼前,逐渐变成靳惟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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