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待往后的几十年,也不期待梁迢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杀了靳惟笙,今天这个机会实在是太意外,他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怎么做,在他预想中他可能杀不死靳惟笙,审讯员眼前那把枪会打在自己胸口,要是运气好,他就能看到梁迢杀了靳惟笙。
三年水深火热,梁迢捡回家的才不是什么少年时的月光,其实是流连人世的怨鬼,他们都变成了很难看的样子。
但他又不想连累梁迢,所以第一刀只能是他来动手。
许方思连贯地说完,膝盖处传来一片湿意,这次他终于感觉胸口的戾气化解了,所有的恩怨都随坦白消散,同时感到空洞。
“我真的很累了,梁迢。”
过了好久,很久。
“可是,你还是没说我。”梁迢握着镊子来回拨弄铁盘里的消毒棉球,不看哽咽地不成样的许方思:“你要一了百了了,我怎么办呢?”
他以为病了的许方思神志不清,智力不足,实际上正相反。
许方思最后的道德也消失了:“我顾不上了,梁迢,对不起,我实在……”
实在,自渡都很难了。
“林昭很好,你的父母也很好,哥哥也很好,梁迢,世上除了喜欢还有很多感情,没有喜欢也不会怎么样的。”许方思在膝盖上擦干净眼眶里的水才抬头,偏头执拗地盯着梁迢说:“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哦,这样啊。”镊子捏着棉球又松开,掉在盘子上砸出一个深褐色的药水痕迹,梁迢嘴角上翘,脸上是微妙的嘲意:“那你失忆了又能怎么样呢?那样的话,你的痛苦也完全消失了不是吗?”
“…我实在。”许方思艰难地挤出一点笑,比哭还难看:“我可能是太自私了…我不想……”
他不想忘,他不想活,所以梁迢得记得,梁迢得活着?
梁迢破门而出,宁岩愣了一下,还没问怎么了,梁迢忽然伸手,很熟练地抢走宁岩腰上的车钥匙,转身回去抓起病床上又蜷成一团的许方思下来往外走,许方思反应不及,惊呼卡在喉间,很快被塞进了副驾驶,紧接着车子一脚油门轰出,没系安全带的许方思被甩到了车壁上,车子越开越偏,在途经岔路的时候开上了山,掉头的时候险些撞上路牌,许方思胆颤心惊问梁迢要去哪里,梁迢不回答,盘山公路上车速飙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着山崖撞去,许方思很大声地要梁迢停下,梁迢反而朝着悬崖开过去。
“梁迢!”
急刹声,尘土飞扬,前轮悬空,他们停在悬崖边,梁迢终于侧目过来,很冷地说:“好了,跳吧。”
车身摇摇欲坠,许方思不敢动,梁迢握着方向盘作势继续开,许方思怕了,要他冷静,车身猛烈晃动,许方思立刻不敢动了,梁迢依然道:“去吧,跳下去。”
“别,梁迢!”许方思刚哭过的眼睛红得不成样,梁迢却不为所动:“林昭很好,我父母很好,哥哥也很好,没你许方思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你想死,去吧。”
说话间一阵风打着旋吹过,车身又晃了晃,仿佛下一瞬就要坠落山涧粉身碎骨。
许方思崩溃看向窗外,一只白毛飞鸟路过窗外,大股的热流从眼眶滑落:“不要逼我了,梁迢,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忍不下去了,装不下去了,我根本,根本就不想要这些……”
“所以,喜欢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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