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方思抿着两片颜色很淡的嘴唇,梁迢拨着他的脖子看了看,那圈青紫颜色已经很淡了,很快就要完全好了。
他又翻开许方思的手心看,那里有一道疤,也在逐日平整。
除了他们,所有的伤痕似乎都在被时间修复。
他又开始困惑,想找哥哥聊一聊,可是宁岩这几天火气很旺的样子,没空听他说这些,父亲就不必说了,他们父子在感情这件事上完全秉持不同看法,对彼此都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外公住院做了点小手术,梁小姐也很忙,他没想打扰母亲,反而是母亲,自从他们吵过一次架之后从以前完全放手的态度变得有点关怀了,在关心他工作的时候提了几句自己的看法。
对他们千疮百孔的关系,母亲说:“想开一点,就算是最差的结果,至少有治好病的概率不是吗?”
梁迢沉默很久,梁小姐同样。
——梁小姐很奇妙地明白过来了这两个小孩究竟在什么怪圈子里绕,同样也理解旁人的劝解大概率没用。
许方思问:“今天吗?”
梁迢说:“明天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梁迢久违地去了自己卧室睡。
许方思在洗完澡之后思考了二十秒,然后选择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叩开梁迢的门——像很多年前那样。门没有关,但他选择等在门口。
可是梁迢也没有开门,只说:“进来吧。”
他在窗前看月亮。
视野最好的房间在许方思那里,他只能盯着窗户的一角。
许方思走过去,梁迢回头过来:“怎么还不睡?”
“不太困。”许方思坐到了地毯上,撑着下巴仰视梁迢,梁迢低头看到许方思滴水的刘海下同样湿漉漉的眼睛。
天气已经暖和了,房间暖气也很足,所以他没有催促许方思吹头,低头盯了许方思很久。
悬崖边,许方思很崩溃地哭,然后摇头,拒绝一起赴死。
——故事里应该叫殉情,是很浪漫的说法,但是许方思脑子里没一点浪漫或者痛快的感觉,只有血肉模糊的梁迢,二十七岁风华正茂的梁迢会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求梁迢别这样,他们可以好好说。
然后说,要不然回去找向回吧。
梁迢说失忆了那些痛苦就会完全消失,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忘了所有人和事的许方思还是不是许方思,虽然他不知道向回说的概率到底有没有百分之百,虽然不知道梁迢在往后的很多年对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许方思会不会觉得厌烦和痛苦。
许方思坐在地上勾了勾梁迢的手,梁迢嗯了一声,许方思说:“说会儿话吧。”
这次是他提出了这种要求。
梁迢又嗯了一声,月亮就从窗户角上消失了。
“说什么呢?”梁迢问。
许方思不知道。
他直起身,很缓慢地亲了梁迢的手腕一下,那里有脉搏,梁迢又戴了几天手环。
他们已经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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