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动了火。
林初霁微抬起下巴,胸腔起伏着,警告说:“我录下来了,你敢对我乱来就马上报警。”
“我乱来?这位朋友,你拿的不是锤子,是猪八戒的钉耙吧?”是在讽刺他倒打一耙。
林初霁轻嗤:“麻绳,铁锤,还用多说?”
空气再次陷入凝滞。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剑拔弩张的气氛。
林初霁比他矮半头,一不注意嘴唇就要蹭上他的下巴,看了一眼又愤愤不平别过头,然而被对方高热度的体温熨贴着,别扭得要命。
谢琰扣紧他乱动的手,深深浅浅浓重呼吸了几次,才勉强把语气压回了心平气和:“我他妈是准备去厨房弄螃蟹,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什么螃蟹?”林初霁还在反抗。
“上船前在别人那买了一篓子新鲜的螃蟹,见你一直没回来,准备先去敲晕绑好,你以为我是要干什么?”
谢琰咬牙切齿,“林初霁同学,我再强调一遍,我是直男,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林初霁不再动了。
见着对方单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又点开对话框里的链接,跟着看过去,屏幕上赫然写着螃蟹蒸炒方式,信息的时间正是下午。
他再回忆之前听到的对话。
激情刺激的强制捆绑play,最适合深夜的放纵。
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绑这个。
出海好爽,为所欲为。
晚上我们录视频发给你。
“……”
长久沉默,震耳欲聋。
不怪他,这谁能不多想,这么暧昧的聊天鬼知道是在聊绑螃蟹……真服了。
“想清楚了么?”谢琰面无表情松开他。
林初霁本觉得自己也该理直气壮,但看到对方脸上流露的冤屈感,又不知从何开始解释起,只觉得尴尬,社交的那点障碍重新席卷而来。
“……是我脑补太多,误会了,抱歉。”他颤抖着道歉。
谢琰垂着眼,看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了一道他的抓痕,转身进浴室冲洗。
林初霁对他的警惕荡然无存,跟过去,手足无措带上门。
他以前在学校几乎不与人打交道,也不懂把人惹生气了该怎么处理,憋了几分钟才憋出一句:“那螃蟹,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弄吧。”
“你会做饭?”
“不值一提的小技能。”
“没胃口了,明天再说。”谢琰甩了甩手上的水,从镜子里看向他,“让让,我要洗澡。”
林初霁本就不善言辞,只是觉得自己都给台阶了,怎么还不下啊。这人看着好相处,骨子里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谢琰见人没动,转身看向他。
被直白盯着,林初霁变得更是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本想多解释两句,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话齐齐往外涌,尴尬的热度从五脏六腑迅速炸开,飞快蔓延,脚趾扣地,头闷脑涨。
“你……你……”还丢人地结巴了。
谢琰眼尖发现了他白皙的耳垂变得通红,表情变得松缓。
拒人千里的高岭之花居然会害臊,逗一下不犯法吧。
“怎么,想站这观赏我沐浴更衣?虽然大家都是男生,但不好意思,我很传统,也很害羞,接受不了的,请见谅。”谢琰拿捏出一本正经的语气,带着抱歉。
林初霁整张脸彻底涨红成一片,在他含笑的目光下,愤愤不平地拉过门把手。
伴随着巨大的关门声,大脑加载了五秒钟的社恐人士忍无可忍吼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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