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越遥无奈,“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而且我用枪比你要熟练,没有必要将我藏在这里,我可以帮你。”
“不用。”
越遥也知道他的性格,于是不和他继续犟下去,仔细擦干了政迟的头发,叹了口气,“伤在哪。”
越遥知道他外套上是怎么回事,是子弹擦身而过灼出的两道痕迹,可见当时险情危机到哪种地步,他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伤口。
政迟半晌才脱了衣服,越遥看见他肩膀处晕出的伤口,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子弹。
却也没松多久,越遥讶异道,“你顶着这一身过的海关?”
虽然没有枪伤,但他腹肌与肩胛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全是冷器或捅或砍或划出的血痕,上了止血的药粉,但可能是时间仓促,也有没顾及到的地方,红肿处隐隐有溃烂的趋势。
虽然动作很轻,但大面积伤口触碰到乙醇还是过于刺激,政迟皱着眉,答道,“没有,从香港坐直升机回来的。也就半小时。”
事出突然,陈韩峰三更半夜喊醒了老战友,打电话要的权限和线,因为对冲,还滞停了两台客机,这面子总署必然会卖的,最近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直接落在公司楼顶,包扎的也仓促。
“……政驭是要你的命。”
政迟不置可否。
越遥低头专心地给他上药,问,“他怎么知道你在香港。”
半天没听见回话,越遥漫不经心地抬头,正对上政迟深望着自己的眼。顿了顿,又将自己的神情放柔和些,“怎么,很疼吗。抱歉,我再轻一些……”
越遥扔掉了一块不能用的棉球,用夹子换了块新的,沾了沾酒精,突然听见政迟说。
“不是我大哥。”政迟说,“是白燮临。”
也不知是没有捏紧,越遥的手一松,棉球和夹子一起掉进酒精瓶。
偌大的室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除了窗外的雨,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墙上电影似乎演到了激烈的冲突画面。
撕扯时一闪而过女主角被人扯烂的丝袜,还有皮肤被抓挠淌下的血珠,妇女们疯癫地对她痛斥羞辱。
“……这个不能用了。”
越遥扔掉那瓶酒精,叫帮佣取了新的来。
政迟还是凝视着他,目光深沉,表情却平淡,他没有越遥的反应做出回应,只说,“今天确实很危险。”
他低头扫视自己一身伤痕,自嘲道,“要不是带的人多,大概会死在他手里。”
“……”
政迟盯他的眼神很紧,语气却自然,“你了解白燮临,他下狠手和你有的一比,干脆利落。每一枪,都冲着我死穴和命门。”
越遥却摇摇头,面色如常,“我不了解他。只是没想到政驭连他都会找上。”
他清理伤口的手法不如刚刚平稳利落,一个失手,吸饱酒精的棉球重重按在裂开的伤口处。
再夹起来的时候,半凝的黏血与皮肉勾住了棉丝,越遥连忙换镊子清理。
想必是很疼的。
可政迟却没有再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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