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看到这个……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
还是已经疯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画面清晰又真实,直到政迟将越遥抱起来离开。
殷姚怔愣地站在另一面,盥洗池的这面漂亮的镜子登时变得空无一人。
他看不见里面的自己。
就好像,他才是不该出现的异样,他才是被关在镜子里的鬼。
“我在、我在哪儿……为什么没有……”殷姚手颤抖地触碰着冰凉的镜面,不管怎么看,镜子里都是空无一人,只有浴室一成不变的背景。
殷姚呼吸急促,觉得恐怖且不安,他还在摸着挂满水珠的镜面,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照不到我……”
直到神经质地在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我没死,我还活着,我只是得病了。”
“对,假的,幻觉……”
是幻觉,一定是,一定是。
自我安慰和洗脑不能让他平静下来,殷姚再不敢多看一眼,慌不择路地离开那面镜子,昨天被政迟扔到地上的手账本还摊在原处,他视若无睹地踩了上去,摸到手机,躲在被子里拨通电话。
“快接、快接……快接,啊。”
电话接得很快,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
殷姚像抓住救命的浮木,颤抖着问,“政迟!政迟……你现在在哪儿,我……我很害怕……”
电话沉默半晌,政迟才问他,“怕什么。”
殷姚裹着被子,电话里听起来声音并不清晰,说话也混乱,“说不清楚……对不起,昨天的事……我不该发脾气……总之,就是……你现在忙吗,你、你能……你能回来一下吗……我害怕。”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家……我在家,家里很奇怪……我……”
“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殷姚噎了一下,强笑着,“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
“我之前给过你说实话的机会,既然不说,以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漠,“我现在没兴趣听,同样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既然你说是心理问题,之前给你看过的医生,可以自己去联系。”
殷姚说不出话来。
政迟说的没错,是他自己不说清楚,是他自己要瞒着的。
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自找的,在别人的视角来看就是他在无理取闹,他不能要求政迟……
“还有事吗。”
电话像是要挂的样子。
“不是的,不是,政迟……我,我现在……”
殷姚胸口发闷,想解释,又觉得难堪,但他现在太害怕了,一个人吞咽不下这种悚然的惧意。他只能道歉,“对不起……但是,算我求你,能回来一下吗,就一会儿,以后都不会了……求求你。”
听筒很安静。
安静到殷姚几次查看政迟是不是已经不耐烦的挂断了。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安静的等待,也不敢再央求。
政迟发出一声叹息。
殷姚在被子里捂得呼吸有些困难,听他像是心软,又燃起些希望。
正待开口,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阿迟。”
那声音清透柔和,语速很慢,即便音量微小,含杂着电流的杂音,听起来也极其悦耳动人。更极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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