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只是我想见见你。”
“见我?”
像是闲谈时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趣闻,政迟发出闷沉的笑声。“见我,为什么要通过殷时嬿来约。”
他说怎么破天荒的殷时嬿来找他谈话,要认真来说,这女人真出现在这里,反倒比越遥还让他感到意外。
“不然没有办法私下联系到你。”
政迟挑眉,“看来他把你管教得很严。”
越遥垂下眼,他能感受到戏谑的目光在身上裸露在外的伤痕处徘徊,不像是在看人,只像在观摩事物。
一寸寸,将他刨开一般。
他没有刻意掩的那些伤疤,在这样的目光下又烧灼起来,像蚂蚁在爬。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政迟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那种偏执的、珍惜的,甚至于饱含欲望的眼神才是他所熟悉的。
即便在最后,他开枪之后垂视也挟带着被背叛的失望情绪。
政迟没有久坐的意思,起身的时候不忘将茶盏放下。
他将腕表重新扣在手腕,说话的语调显得漫不经心,“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
越遥还坐在原地,政迟走近他身边,扳起他的脸,带着赏味的目光检视一般游走在丑陋的伤处,“五年来沓无音讯,我当做白燮临是真的珍惜你。既然我亲手开了枪,那要说什么带着情绪的话,也不太现实。”
越遥垂下眼,“我没有这样想过,也没有责怪你。”
政迟的手一顿,琢磨似的在嘴里尝了尝这句话,“……责怪我。”他看向越遥,“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吗。”
当着他的面,毅然决然地。为白燮临的反击争取到注意力和时机,一己之力让形势扭转。
越遥以为他生气,深吸一口气,“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你想怎么说都行。”政迟轻描淡写地笑笑,手一路向下,绕开越遥喉结上的伤处,顺着白皙的皮肤,伸进衣服里,能感觉手掌下的肉体紧张地绷紧,继而又松弛下来。
“毕竟是我开的枪。”
他摸到一块并不平坦的凸起,在肋骨左侧,增生的新肤已经掩盖住当时的伤口,子弹冲破皮肉,震碎了骨柱,穿透他的身体。
“技术不错。”语气竟带着欣赏,政迟指的是枪伤的处理。他又问,“你脖子上是新伤,他什么时候给你留的,我猜猜,两天前?是吗。”
越遥抬眼看他。
“因为殷姚脖子上红痣的位置就是这里。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应该是做给我看的,大概是想让我知道他们见过面,就在两天前,那天他正好不太对劲,问什么也不说,让人恼火。”耐心地解释完,他又轻声问道,“这是用什么烫的?香烟,点火器,还是电击。”
这比想象的难以忍受,越遥往后避开,政迟的手从他衣服里滑出去,被抚摸过的皮肤羞耻地紧缩着。
他抬起头,完全是以示弱的姿态在求和,可当看见政迟眼神的时候,越遥又很快低下了头。
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一种彻底看透本质的凉薄与残忍,就像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在最终证实丑恶真相的时候,又像是了然,又像是不在乎。
“越遥,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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