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让殷姚死心塌地抛下一切跟在身边,她想两人必然是相爱的,但为什么几年过去殷姚会变成这个样子?
殷姚抬起眼,将手抽了回来。
他眼睛很漂亮,一直都这么漂亮,从小到大殷时嬿都把他扮成女孩一样,往小孩堆里一扎,就属他们两个最惹眼。一直到了初中高中,殷姚和同龄的男生还是不太一样,他皮肤很白,眼睫纤密,性格又软和,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就笑盈盈地眯起来。
三人会面的时候,远远就能听到殷姚喊,在阳光底下神采奕奕地挥着胳膊。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殷姚看着她,眼睛和从前一样弯起来,眼神温柔了许多,他的笑容很无奈,整个人又薄又淡,暖色的室光下他也是苍白的。
殷姚说,“不爱的。”
韩铃不意外这个答案。
只是他们之间已经生疏太多,不再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关系,有些事轮不到外人置喙,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天色已晚,二人闲谈了会儿过去的事,韩铃起身作辞。
韩铃在玄关处,回头看着殷姚,默了半晌,说,“我前段时间遇见殷阿姨了。”
殷姚有些恍然,“嗯?”
“她很想你。”韩铃说,“我和她聊了聊,她比你想的要在乎你。”
殷姚慢吞吞地问,“她还好吗?”
韩铃却想了想,只轻轻地说,“她不年轻了。”
“……”
殷姚是自责的。
他知道韩铃没有责备的意思,但他是自责的,其实也在某些时候想过,如果他没有这么固执地去追索得不到的东西,如果一开始他就不要执拗地留在政迟身边,不那么任性,或许不会变成这样,他不会把日子过的这么糟糕,也不会自己折磨自己那么久。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从一开始就是,他该听殷时嬿的话少来往就不会陷进去无法自拔,他不去妄想要替代越遥,就不会在看不见尽头的情事中一次又一次折磨自己。
见殷姚情绪低低落,韩铃突然问他,“你想不想离开?”
“我?”殷姚缓慢地眨了眨眼,怔然道,“想离开……”
离开政迟吗?
韩铃正要说话,却将目光侧开,越过殷姚望向他身后。
“要走了吗。”
政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莫名带着一股寒意,殷姚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回过身,“嗯,我送送她。”
“这样。”
他一步步走来,伸出手揽住殷姚的肩膀,温笑着陪他送行。
韩铃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他虽然表面还是那样,但总感觉再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含存着些危险的东西。
那种古怪的压迫感让她浑身不舒服,但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我说的那些,下次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再聊聊吧,我最近会一直在国内。”
她神色复杂的冲政迟点了点头,“打扰了。”
韩铃走了之后,政迟还是以刚刚的姿势揽着殷姚的肩膀,好一会儿才放下来,抬手摸了摸殷姚的额头。
殷姚覆上他的手,低声道,“真的没发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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