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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姚问, “怎么了。”

政迟看着他的眼,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低声道,“都想起来了,是吗。”

殷姚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继续追问。殷姚知道他不是会低头的性子,只见他眉心的竖纹又加深了些,唇角干裂,张了张嘴,对着殷姚,再问不出一个字。

“也没有什么想不想的,其实一直都没有忘掉过。”看清了他眼里的痛痛楚,殷姚侧过脸去,“乘现在还认得人……事情能都了结就好。”

“了结什么。”

“我好累了。”殷姚说,“政迟,你也累了,是不是?”他一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很不习惯这么和你说话,以往都是我在问你问题。”

很长一段时间,是殷姚在追着问不耐烦的政迟。

问那些飘忽的,暧昧的,无人在乎的,自作多情的。

政迟很执着要一个答案,但问的语气很轻,“要了结什么。”

像哄着似的。

殷姚发觉自己此时好像突然共情了当时政迟的不耐,结合那时一意孤行和自我感动,这种追问听着确实可笑。

那时候自己总是忐忑地等他的答案。

那时候政迟总是将答案说得很直白。

于是殷姚便学着那份直白,“了结这段关系。”他也看着政迟的眼睛,“我得病了,我想休息,也想家了。”

还想更直白一些。

他平静地说,“我想离开了。”

它不是一瞬间从脑海中跳出来的念头。屋里似乎有人身上沾惹了兰花香气,刺激着鼻腔和大脑,让过去历历在目,如同跑马灯似的在眼前一一闪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政迟说过的话,无数影片胶卷,邮轮席来的海风,总是破碎一地的玻璃镜子,振聋发聩的枪鸣,还有母亲的脸。

和林医生的警告。

有些后悔。

渐渐地,这份悔意在脑中被无限放大。殷姚想了想,还是在这个人的怀里,对着这个人说,“政迟,我不是越遥。”

搂着他的手臂锁紧,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殷姚没有挣扎。

只是在微弱的呼吸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想爱你了。”

“我不想在你身边了。”

政迟瞳孔缩了缩,殷姚贴着他的身体,发现他体温滚烫,似乎在颤抖,却又不像是生气了。

“政迟?”

只听见他呼吸粗重,勒着殷姚腰部的力气越来越重,感觉自己内脏都被他的手臂挤在一起了,挣了挣,难受地说,“放开。”

“放开你,放你走……除了这些,你没别的对我说的吗。”政迟低声说着,抬起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放松了力道,殷姚顿了顿,不再乱挣,他又说,“你为什么总想离开,你离开我能去哪里?”

殷姚眉头一蹙,眯着眼抬起头,还未开口,却发现政迟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迷惘。

脸色很苍白,他看上去甚至很脆弱,这辈子或许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碎了似的煎熬感,并非是屈尊纡贵,更像是他在压抑挣扎什么。

不是打压,像在央求。

他是在央求。

可殷姚的眼神很平静,许是发觉自己没必要再去委屈了,就好像默认了自己并不会被珍惜对待的事实之后,再没动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

而如今即便他双手捧着奉上去,殷姚也不想要了。

“放你走,你确定吗。”政迟强迫殷姚看着他。“为什么骗我。”

殷姚除了略有抗拒地缩了缩,再没有什么反应,他大病初愈,也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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