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这事儿上似乎吃过不少亏。”
“也不全是。”他笑得云淡风轻,“我能力是有限的。大环境特殊,守住底线绝非易事。但我很庆幸,至少在这里,人民意识态度坚定……”
殷姚百无聊赖地关了屏幕,这段采访对话戛然而止,他将手机还给朗九。
他心思直,没什么弯弯绕绕,只挠了挠头,老实道,“老板去看陈叔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样啊。”殷姚靠在沙发上,撩起自己一撮头发。
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修剪,已经有些长过头了,湿水的时候能贴着脖子。
有想过自己剪短了事,可政迟不允许房间里出现任何尖锐的东西,更别提剪刀这种东西。
他漫不经心道,“飞了十个小时,落地就去医院,还真是辛苦。”
郎九不知该说些什么,“哥……”
“我要睡觉了。”
说睡就睡。本来新闻联播就很助眠,殷姚正好困得不行,窝在沙发上卷了个薄毯,闭上眼,也不在乎郎九在原地愣神。
好困。
他知道是自己的病又开始严重起来了。
虽不至于忘事,但时常困倦。
环境再嘈杂也能发起呆,总是昏昏欲睡。
政迟似乎很焦虑这件事,是肉眼可见的焦虑,殷姚疲于应对,但好在政迟现在不会逼自己。
说来奇怪。
他如今连讨好都开始小心翼翼,说让他别担心殷时嬿,也别担心白燮临,不要担忧,他会处理好一切事,只要……
只要什么,殷姚没问,政迟也没有说下去。
入睡对他来说是件轻松的事,但是还和往常一样眠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身体被谁捞了起来,步伐走得很稳,没怎么颠到,就被放在床上。
因为知道是他,所以醒了之后也没有睁开眼睛。
殷姚闻到一股极淡的酒味儿,不浓,很淡,淡得有些不正常,像是刻意在夜风里吹久了散去味道。
所以政迟身上很凉,大衣凉,手凉,吻也凉。
嘴唇从额头触到鼻尖,挡着他的影子挪开了,有光朦朦胧胧地隔着眼皮晃,大概是月亮吧。
殷姚蹙起眉睁开眼,发现那月色也凉得很。惨白惨白的,挂在无云的天上,有些骇人。
他喝了酒,比平时胆气撞些,压在殷姚身上,要吻过来。
以前没有躲过,如今也不会躲,殷姚张开嘴,算作回应似的咬了下他的上唇。
政迟身体一顿,心中萌生出希冀,抬起殷姚的下巴,焦急地去看他的眼睛。
结果自然是没有看到他希望看到的东西,愣神片刻,只失望地笑了笑,不再执念这个吻,叹道,“睡吧。”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殷姚听出来了,挑了挑眉,“这是喝了多少。”
以前在西苑,政迟应酬多,经常喝多了回来,虽然说能勉强神智清明,但照顾久了,也能从语调中听出到底醉了还是没醉。
也只有醉了,他才会抱着自己一遍遍地叫越遥。
说起来,还会忘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再问,明显就不记得了。
只有自己知道那不是谎言,至于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政迟从头至尾就没有规避过越遥的存在,他没有撒谎的理由。
还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那时候他很怕激怒政迟,也不会再问下去就是了。
“确实,喝了不少。”
“这样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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